他從懷里掏出一個物事。
一個紅色的肚兜。
燕云瀟瞬間羞惱得紅了臉,暈紅從脖頸蔓延到耳根和雙頰,臉上紅潮涌動,雙眸怒卻生輝,楚楚動人。
他倏地起身,快步走到床邊坐下,背對著林鴻,冷冷道:“不要。”
林鴻跟過去,從身后抱住他,輕聲哄勸:“穿在里面,又沒人看到。這幾日倒春寒,正是冷的時候,肚子可不能再受涼了。”
燕云瀟捏了一把那肚兜,夾層里塞滿了厚實的鴨絨,柔軟又暖和,肚兜上繡著幾枝梨花,繡工很粗糙,看得出來繡花的人不善此道。除了大一點,這肚兜和小時候母妃繡的幾乎沒有差別。
“我才不……”
燕云瀟說到一半突然啞聲了。
耳邊響起了他自己曾經的心聲:
“丞相這種古板老套的人要是暗戀他,那豬都會在天上飛了,魚也會在地上跑了。別的不說,丞相要是喜歡男人,他就去把皇宮水池里的水喝光,天天穿著紅肚兜睡覺。”
燕云瀟:“……”
林鴻還想再勸,卻見他臉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又是咬牙憤憤,又是皺眉無奈,末了憋出一句:“穿就穿。”
燕云瀟忍著羞惱說完,抬頭見林鴻一臉不敢置信,便冷冷一哼:“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是大男人,這種小事,有什麼大不了的。
想到這里,燕云瀟伸手挑開腰帶,外袍委地。里面只有一件透白的蠶絲寢衣,隱隱可見光滑的皮膚。
他又挑開寢衣,往床上一躺,像不服輸的小豹子一樣,挑釁似的揚起下巴:“來呀,給我穿。”
寢衣是上好的蠶絲織就,薄而輕透,如流動的水波,從燕云瀟身上滑下。
露出來并非最誘人,最美的是猶抱琵琶半遮面。
心上人半遮半露,最是勾人。
林鴻坐在床沿,盯著他。
燕云瀟輕哼一聲,伸出腿來,柔軟純白的寢衣下擺滑開,露出修長有力的小腿。
他伸出赤足,用腳尖輕輕點在林鴻胸前和腰上,聲音低而緩慢:“怎麼……不來?”
“相爺是不行嗎?”
林鴻喉嚨上下動了動,眸色深沉,抓著肚兜的手背青筋乍現。
第 50 章
林鴻抓住燕云瀟的腳踝,往懷里一拉,大掌握住那雙白皙漂亮的赤足,用掌心摩挲著凸起的踝骨。
燕云瀟側躺著,肘支床榻,手掌托腮,笑得風情萬種:“相爺在做什麼?”
林鴻聲音沙啞:“皇上腳涼,幫皇上暖腳。”
“那你的手指亂摸什麼?”
林鴻一頓,將他的腳攏在懷中,手掌往上握住小腿肚:“腿也涼。”
燕云瀟挑了挑眉:“那你怎麼不給朕蓋被子?”
林鴻道:“皇上不是說,讓臣為皇上穿上肚兜嗎?”
“那你怎麼不過來呢。”燕云瀟奇道。林鴻依然坐在四尺之外。
林鴻低著頭,掩去眼中的烈火。若是現在坐過去,為皇帝穿上肚兜,他極有可能克制不住自己。
他在忍。
燕云瀟絲毫不知道林鴻忍得辛苦,他笑吟吟地動了動腳趾,觸碰到了林鴻硬實的肌肉,贊道:“相爺練得不錯嘛。”
林鴻忍無可忍地按住他的腳背,脖頸上青筋突突直跳。
燕云瀟驚訝:“怎麼了這是?穿個肚兜而已,相爺男子漢大丈夫,不會這點小事都做不了吧?嗯?”
他覺得自己勝了林鴻,得意洋洋地揚起下巴。光說還不夠,又撩了撩衣袍,任那牛乳般絲滑的寢衣飄起。
他的腰身柔韌有力,雖然纖瘦,卻絲毫不顯得單薄,如一支蓄勢待發的箭,充滿了隱藏的力道。
下一瞬,燕云瀟被壓住了。
他絲毫不覺得危機逼近,還在兀自挑釁著:“丞相能臣大才,原來只是表面,實際上連這點小事…”
他驟然打住。
他驚了。
他瞪大了眼。
林鴻聲音啞得如破鑼,眼睛黑如深淵,緊緊地盯著燕云瀟:“皇上要不要試試?”
燕云瀟這時感覺到危險了。
但他豈能在嘴上認輸,心里打鼓,嘴上卻很有底氣:“怎麼,相爺想做犯上之事?”
林鴻不答,但身體和動作替他做了回答。他埋在燕云瀟脖頸間,深深地吸了口氣,重重地吻著。
燕云瀟渾身發毛,一動也不敢動。他感覺自己像是被射了一箭的兔子,動彈不得之際,一只餓極的大老虎正細細嗅他。
越來越燙。
燕云瀟有點慌了。
他伸手去推,自然是推不動的,強自鎮定道:“下去。放開我。”
林鴻毫無反應,吻著那顆紅痣。
燕云瀟商量似的放軟了聲音:“聽話,下去。”
依然沒有反應,摟著他腰身的手臂甚至縮得更緊。
燕云瀟色厲內荏,冷聲道:“朕的話你也不聽了?”
身上的人一頓,隨即變本加厲地抱緊他,與他耳鬢廝磨。
燕云瀟不是真的生氣,或者沒有他表現的那麼生氣——他這個人一向是很講理的,今天是他勾的林鴻,他當然不會把全部的錯推到對方身上。
他知道再說重話也是沒用的,男人嘛,激情上頭時十頭牛也拉不住,他也是男人,豈能不知道男人的劣根性?
于是他咬了咬唇,聲音又輕又軟地道:“我肚子疼,不知道是不是受涼了。
”
林鴻果然停下了,在咫尺之間深深凝望著他,雖然知道八成是假的,但就算只有兩分是真的,又怎會舍得他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