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歌聲不好聽,讓人覺得陰森森的,而且唱的什麼也讓人聽不明白。
我問林肆北:“他唱的是什麼?”
林肆北聽著,又過了一會兒才說:“《鬼面調》,送魂曲。”
大半夜的唱這歌真的好嗎?
池撤聽到了我的牢騷,說了一句:“大半夜的不唱,還能什麼時候唱!”
林肆北摟著我,讓我的姿勢又舒服了一點,“睡吧,這曲子有安神作用的。”
嚇都要嚇死了,還能有安神作用?
但林肆北既然這麼說了,我也就閉上了雙眼,然后……
我發現自己的整個身子都飄了起來,竟然是十分的舒服,像是靈魂有了歸依,全身心都是安穩的。
這曲子……果然好……
我半睡半醒間問林肆北:“你也會唱這曲子嗎?”
林肆北點了一下頭,然后在我的耳邊輕聲唱了起來,聲音沙啞,比起池撤還要難聽一點兒,只是歌聲縈繞在我的耳邊,像是安撫。
鬼的東西……
也很好。
林肆北唱的斷斷續續的,但不妨礙我享受,最終在他的歌聲里徹底的睡了過去,然后在夢里,我看到了一片黑沉沉的汪洋。
我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林肆北的聲音依舊縈繞在我的耳邊,然后他在夢里走向我,跟我說:“師兄,謝謝你。”
他謝我什麼?
我神思恍惚的醒了過來,林肆北就睡在我的旁邊。
外頭有人敲門,是池撤,我推了一下林肆北,他在過了有一會兒之后才徹底醒了過來,起身將門打開。
一切畢竟都已經解決完了,我們本來是打算睡這一晚就要回去的,池撤卻說怕是跟我們不同路了。
我們一起吃了一個飯,期間他一直看著我,說:“媚兒她說她很喜歡你,只是我怎麼也想不明白,她能喜歡你什麼?”
“可能是我跟你正好相反吧。”我承認我是有一點要故意氣他的。
池撤聽了之后,一雙眼黑沉沉的。
我不怕他否認,也不怕他發火,繼續夾著盤子里的菜,給自己塞了滿口,等吃了個大半飽才悠悠地說了剩下的話。
“或者是說,他想讓你變得像一個正常人一些。”
池撤這次不言語了。
“只是你沒有聽她的。”我還是沒能忍住,我真的是迫切的想要讓他認識到,他曾經對安媚兒做了多大的錯事。
又或許不單單是對安媚兒。
池撤飯沒有吃下去兩口,一張臉讓人看不出情緒來。
但他的心情絕對好不到哪里去,而這我實在是難辭其咎。
“吃完飯,我就跟你們分道揚鑣。”池撤沒什麼感情地說。
“那以后我們是不是都不用再見了?”我將話說的有些急切,以至于里面的歡喜一時間沒有遮掩。
池撤的臉立馬黑了下去。
“我稀罕跟你們見面,是吧!”
我只是笑笑,又關心了一句:“那你以后打算去哪兒啊?游山玩水?”
池撤說我幼稚,“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啊!”
他必定是有他的大事兒要做的,我清楚,只是不想提起而已,才會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他有自己的路要走,很難,而且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我說了一句……
“你說你能怪誰呀,媚兒要是還在的話,起碼還能有一個人心疼你。”
池撤半口飯都吃不下去了。
“你不閉嘴能死啊!”
我戳著自己的米飯,吐槽了一句:“活該!”
林肆北一直冷眼看著,像是在聽著跟自己一點兒都沒有關系的事兒。
我要是死了,看他在乎不在乎!
我想完,才發現這其實是在詛咒自己,當場就想連呸幾下,說一聲:這根本就算不得數的。
池撤走了。
而我們也回去了。
師尊跟小扶京正在院子里,見我們回來,都迎了上來。
“回來了!”
我看向那個石桌子上面的宣紙,拿了起來,看著上面的字。
跟我小時候寫的如出一轍的丑。
我看著看著就笑了。
師尊有一手好字,偏偏教不會人,他當初也是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將我的字教的能夠讓人看清了,如今又來了這麼一個小家伙,寫的字比我還丑,也不知道師尊心里會不會覺得絕望。
“這字……”
小扶京仰著一張臉,等著我夸他。
可是我卻實在夸不出來,畢竟再違心,也違心不成這樣啊!
“其實也不是不能看!”
小扶京直接癟了嘴。
師尊笑出聲來,在他的腦袋上揉了好幾下,“再多練兩年就好了,小扶京其實也挺不錯的,比起你爹爹小時候要強上一點兒。”
小扶京立馬神氣起來了,“師尊都跟我說了,爹爹小時候樣樣都不如我的,就連字都比我寫的丑多了。”
我不服氣了。
別的就算了,就他這鱉爬的字兒,我難道還能比不上他了不成!
可誰知道小扶京直接回到屋子里就去拿證據了,將一大砸宣紙鋪在我的面前,然后就十分得意地揚起了自己的小下巴。
第124章 番外一:林肆北
看著眼前泛黃的宣紙,師兄他實在是百口莫辯。
他正想毀滅這些黑歷史,我卻在我將他們團成一團之前伸手接了過去,然后平鋪好,看著,還說要把它們給封存好。
師兄不肯。
但是他搶不過我,一他個跳起,反而被我攬著腰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