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說：“你別劃船了，過來。”

　　林肆北松了船槳。

　　船畢竟是有些小的，一走起來，船身便搖搖晃晃，等他躺下去的時候，小船才輕搖著，逐漸安靜了下來。

　　月亮剛出來，太陽也沒有落下，霧靄沉沉，在天邊布了一大片。

　　我閉上了雙眼，呼吸著有些潮濕的空氣，心思飄過大湖，不知去處。

　　我們的手肘相壓著，腰身緊貼，林肆北一個側身便將半個身子壓了上來。

　　“師兄，你在想什麼？”

　　我睜開眸子。

　　“在想……也沒什麼可想的，就是有些擔心吧……”我說著說著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只是也沒有想要挽救什麼，“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林肆北沉默了。

　　過了良久之后……

　　“你知道這是造的一場夢。”

　　“嗯，不過我很喜歡。”

　　“師兄，我其實在想，如果過去的事兒我想不起來的話，那麼再重新跟你走一遍應該也是一樣的，”他聲音夾著晚風，也夾著一絲從鼻息中出來的熱氣兒，“只是過去的事情，我還是一點一點的想起來了，你真的，一點都沒有變。”

　　我不太能聽懂他是什麼意思。

　　“師兄，你在對我做著相同的事兒，跟以前相比。”林肆北尾音下沉，“所以過往種種，多少是摻雜一些真心的，是嗎？”

　　我有些聽懂了。

　　他在懷疑我的……真心。

　　“是我做了什麼讓你不信任的事嗎？”我也側了一下身子，跟他四目相對，“你好像一直都在強調過去的真假。”

　　“它真的是假的，”林肆北閉上了眼，卻又湊近了一些，鼻息與我糾纏著，“你的目的不單純，但是這沒有關系。”

　　沒關系……

　　我試探的問他：“所以你是原諒我了，是嗎？”

　　林肆北：“其實也談不上原諒不原諒的，畢竟從來都沒有怪過。”

　　我心軟的一塌糊涂。

　　他將我整個攏在懷里。

　　“師兄，如果困的話，就再睡一會兒吧。”

　　……

　　一個孩子小小的，躺在一個搖籃里面，被絲綢包裹著，只知道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人，你若是逗他的話，他也會用小手抓住你的手指。

　　軒轅鄖看著他，覺得有些膈應，畢竟……這是自己生出來的。

　　但是看久的話，其實也挺可愛的。

　　大哥拿著羊奶過來，剛遞過去，軒轅鄖就自己喝了。

　　大哥：“……”

　　軒轅鄖有些嫌棄地道：“這味道怎麼有點腥啊，沒加糖？”

　　大哥：“這個是給孩子喝的。”

　　軒轅鄖有些嫌棄地把羊奶給拿了，還吐了一口，“也就這小崽子喜歡喝了！”

　　大哥眼眸深沉地看著他，“要不你自己喂一次？”

　　軒轅鄖見了鬼似的，“你惡不惡心！”

　　大哥也只是隨口一提而已，提完就笑了一下，拿著羊奶送到小嬰兒的嘴邊，“也是，你的奶全被我給喝了。”

　　軒轅鄖直接瞪大了眼，然后“cao”了一聲。

　　將小嬰兒哄睡之后，大哥壓著軒轅鄖上了床，看著他的胸口問他：“漲得慌嗎？要我幫你？”

　　軒轅鄖面頰通紅。

　　“你廢什麼話！”

　　一個安穩。

　　等醒來……

　　我人是躺在床上的，而林肆北我在我的懷里，一副還沒有睡醒的樣子。

　　我覺得他在裝。

　　于是我堵住了他的口鼻，看著他得睜開眼睛，然后朝著我壓了過去，張開大口，像是要把我給吞了。

　　我跟他玩鬧著，整個人我都跟骰子似的，一個勁兒的向著他求饒。

　　林肆北總算是放過了我。

　　我身上已經有了汗水，貼著衣服，黏糊糊的，十分的不舒坦。

　　天還沒有大亮。

　　我起身去換衣服，又問他：“大哥他們也醒過來了嗎？”

　　林肆北：“應該差不多醒來了吧。”

　　我有些擔心地問：“那孩子呢？”

　　林肆北：“忘川河的缺口造就的靈魂脆弱，能不能保的下來，那就得看你的焉姐姐了。”

　　另一邊。

　　軒轅鄖分不清夢境與現實，醒來的時候，還以為還在夢里，直將自己的胸口朝著大哥送。

　　然后……

　　大哥在他的屁股上掐一下，然后示意他看房間里的情況。

　　軒轅鄖一愣，然后順著他的意思看了一下，瞬間就懵逼了。

　　而自己剛才的動作……

　　“你、你該不會早就知道了吧——”

　　大哥一撲一壓。

　　“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大哥那邊鬧出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天亮之后又成了一件趣談，就連我這邊的小柳兒都聽到了幾耳朵，津津樂樂道地談著之前的，現在的趣事兒。

　　“不過大少爺跟他的關系確實好了不少，雖然現在也是鬧得十分的兇吧，但還是能感覺到跟以前是有些不一樣的。”

　　我深表認同。

　　就是不知道那個小靈魂能不能被孕育出來，我們都在等著焉姑娘的消息。

　　我們這邊雖然還好，大哥那邊就沉重了許多。

　　軒轅鄖也沒想到會弄成這樣，見大哥關心成這樣，還故作輕松地道：“就算是照不出來，又能怎麼樣，當時做噩夢，生個小娃娃而已，現實中得不到也很正常。”

　　大哥：“……滾！”

　　軒轅鄖不吭聲了，過了半天才多嘟噥了一句：“你們家又沒有皇位要繼承，非得要個孩子做什麼！”

　　但自己在說了這句話之后，也沒有再說什麼了，一連幾天，情緒提不起來，也不知道是受了大哥的影響，還是他自己是真的在乎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