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有了的話……
生孩子的時候,他要是挺不過來怎麼辦
一個挺清俊的和尚拿了桶過來,手里還拿著一個刻著“佛”字的水壺,問我:“施主,需要我為你打一些井水嗎”
我最終還是點了一下頭。
這井水其實跟一般的井水沒什麼不同,就是感覺清冽了一些,隔著皮革都是一股子冷意,也不知道被火燒過之后……
我覺得自己想的實在是太多了,搖了搖自己的腦袋,便拿著水壺去找人要了兩間廂房,然后便去找了我娘跟林肆北。
在站到大殿前的那一刻,我愣在了原地。
我很早之前就聽說過“佛緣”這兩個字,只是沒太在意,也不愿意相信而已,畢竟我娘都求了這麼多年的佛,半點回應都沒有。
但是在這些年里,我依舊是看著她跪在佛前,一遍遍地祈禱,不驕不躁,即便是沒有回應,也沒有任何的不滿。
可是在這一刻……
我看著在他身旁跪著的那個男人,高大,健碩,自由,不羈,這樣的一個男人,竟然也會雙手合十,跪在佛前。
他微微揚著下巴,看著悲憫眾生的佛祖,一臉前虔誠地祈禱著。
他在求什麼呢
為了他的父親
我倚著門框,默默的想著,林肆北,他一定會是一個很好的人。
等到他們拜完佛祖,回頭看我的時候,兩個人都在笑著。
很淺的笑。
算不上很開心的笑,卻暖人心脾。
我說:“娘,廂房已經準備好了。”
我們沐浴吃齋之后,又回到了房間里面。
我不動聲色的將包裹里的那一壺井水挪了一個不顯眼的位置,剪了一下燈芯,讓房間里暗下去一些。
我背對著他,閑聊地問:“你信佛啊?”
“我原本是不信的,”林肆北停頓了一剎那,似乎是也覺得有些奇怪,“雖然不記得,但是我覺得以前應該是有人在我的面前求過佛祖吧。”
有人在他的面前求過佛祖
我并沒有太過在意。
脫了里衣,我剛躺下,林肆北卻為我掖了一下被角,那意思明顯就是讓我自己睡,而他則是打算出去。
我眼神不解地看著他。
林肆北:“我想出去走走。”
我不明白,難道他還有那個閑情雅致去賞月不成。
白天在馬車上畢竟沒有睡夠,我也就不管他了,“夜里露水重,你早點兒回來。”
說完我就一個翻身,直接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佛門清凈之地,這一覺我睡的極其的安穩,一覺醒來就是天色大亮,也不知道他晚上回來沒有。
房間里只有我一個人,還有……
“喵~”
一只橘色的大貓甩著尾巴,站在地上看著我,分明就是那個被我碰到偷了香火錢的那只。
我看著大貓肥碩的身子,只覺得喜人。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我踢踏的鞋子下了床,一把將它給抱在了懷里,“你該不會是迷路了吧。”
就在這時,林肆北端著齋飯推門進來,在看到大貓的時候也沒有驚訝。
我歡喜的對他說著這事兒:“我今早一醒來就看到它在我們屋子里面了,你說它是不是走丟了”
林肆北看了大貓一眼,然后擺好飯菜,“這是我跟大師要的。”
我一愣,“你說這是你要的”
林肆北“嗯”了一聲,“你不是想要養一只嗎”
我機械地點頭。
林肆北在大貓的頭上擼了一把,“養只貓,跟養個孩子差不多……比要一個孩子要容易多了。
”
我有一些驚愕地看著他:“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養只貓,不要孩子了”
林肆北:“嗯。”
我的心里有潺潺小溪流過一般。
“那就……不要。”
我抱著大貓坐在凳子上,撓著著它的下顎,心里平靜不下來。
兩個人沉默了許久,我才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你昨天跪在佛前求的是什麼”
“什麼都沒有求,”林肆北在想到這里的時候,也皺了一下眉頭,“一時間也想不到自己有什麼想要的吧。”
我有些想笑,也就直接笑了,“那你當時那麼認真地跪在那里做什麼”
“在佛祖的面前混個臉熟而已,”林肆北一本正經地道,“希望日后能得佛祖偏愛,萬事從歡。”
萬事從歡
我挑著白菜的嫩心兒,沒有送到嘴里,而是送到了他的碗里。
“你會如愿的……”
即便我并不信佛祖。
我抱著貓,想讓他給貓取一個名字,他半天都沒有憋出來,最后在我的眼神催促下,硬生生的說出了三個字。
“草根兒!”
我差點將一口茶水噴到他的臉上。
這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啊?
我有些難以接受,“你取的這名字也太……”
林肆北一臉認真地道:“名字起的賤一點兒,好養活!”
我不樂意。
“就叫‘淮肥’吧!”
林肆北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還是覺得我取的比較好聽一些,再說了,淮……”
他的聲音突然停滯了下來。
“為什麼要叫這個名字”
我裝作也不是很明白的樣子,“脫口而出罷了,怎麼,有那麼不好聽嗎”
林肆北笑笑。
“沒有不好聽。”
我娘要在這里齋戒七天,閑來無事,我就跟林肆北出了寺廟,上了寺廟后的后山。
本來我們也只是打算閑走一會兒的,林肆北卻拉著我走的越來越深,走了足足有一個多時辰,真真的到了人際罕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