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他肯定來過,只是隔的時間應該有些長了,靠著這麼一點氣息也實在是不好找......這才只是第一次,至少要借兩三次才能達到效果,而且最終會變成怎麼樣也不太確定......”
我心里有些擔心,“你的意思是說他有可能變不回以前的林肆北?”
焉姑娘嘆了一口氣,“魂魄受損,雖然因為‘不渝’,三魂七魄都拘在了他的身體里并沒有消散,但如今畢竟是雜亂不堪。”
我眸子暗淡了下去。
焉姑娘偏身,看向我:“若是能夠保下他的命,卻不能讓他變成以前那般,你能接受嗎?”
我一時沉默。
能不能接受?
那以前的林肆北會愿意像這樣一般,一輩子渾渾噩噩,身上再沒有半點榮光地活著嗎?
我最終只能說:“拜托了......”
焉姑娘明白了我的意思,“那我盡量吧。”
即便是在大晚上的,我們也遇到了不少的閑溜達的漢子,一些見焉姑娘長得漂亮,就開始調戲幾下,有的甚至動手動腳。
焉姑娘不屑搭理他們,遇到過分的也會動手教訓兩下。
不怕小人,就怕君子。
一個拿著折扇的長袍公子追著焉姑娘糾纏不清。
“窈窕淑女,君子所求,這位姑娘若是能看顧某一眼,定不會覺得兩眼空空!”
焉姑娘煩的厲害。
我看不下去,走向前,握住了焉姑娘的腕子。
那個顧公子在我的身上打量了幾眼,“這位公子何必要奪人所愛......”
滿面春風的顧公子在朝著我的身后看了一眼之后,虛假的笑一瞬間像是崩塌了,悻悻地轉身走了。
我松開了焉姑娘的腕子。
我回頭,看向林肆北,“我連手都沒牽,就隔著衣服抓了一下腕子。
”
林肆北直接一個大力將焉姑娘給推開了。
“賤人!”
焉姑娘:“......他是在說你,還是在說我?”
“......”
不得不說,林肆北如今想法倒是挺直接,一點兒都不難猜......不,是不用猜。
我不想他在外頭弄出那麼大的動靜來讓人看我們的熱鬧,直接就對著他呵斥了一聲,“誰教你這些東西的,以后不準再說!”
林肆北嘴唇直接就抿成了一條線,明顯就是不服氣。
管他服氣不服氣。
一般修士大多都會拘鬼的,一些地方若是鬧了鬼祟,請一個修士過去,一般都會給上不少的報酬。
這也是大多的修士出師之后最喜歡從事的一個行業。
所以,覬覦那個惡鬼的人其實是不少的。
但是我相信,那個惡鬼若是冒了頭的話,這里的所有人都是搶不過焉姑娘的。
“這惡鬼到底是什麼來頭啊?”客棧大堂里一個人將大刀丟在桌子上,跟人閑聊道。
“聽說原本是一個叛將,最后又成了地方土匪的頭目......反正這人本事挺大的,朝廷拿不住他,為了將他緝拿歸案,也不知道給門派投過帖子了。”
“可誰知道這人死了居然直接成了鬼煞,比活著的時候更難搞!”
“不難搞的話,哪來那麼多懸賞金啊!”
今天怕是找不到了。
我跟林肆北也沒有留在大堂,而是吩咐小二將飯菜送到房里去。
小二放下飯菜出去的時候,有些好奇的看了林肆北一眼。
總覺得這人有些不太對勁......
我將目光滑過去,眼神警告。
那小二尷尬的笑了笑,拿著托盤就出去了。
林肆北似乎并不明白,他只知道我生氣了。
“你生氣了嗎?”
“沒有。”
“......”
飯菜沒吃兩口,我就徹底沒了胃口,又叫了一個小二將桌子給收拾干凈了。
這時候天也徹底亮了。
林肆北見我閑下來了,就又往我的身邊湊,“要玩兒!”
我可沒有那個心情,“你自己玩兒。”
林肆北不高興了,“說好了,玩兒!”
我支著自己的頭看著他,“誰跟你說好了?你腦子不清楚,記錯了吧。”
林肆北似乎氣的不行,到最后眼睛都紅了。
我走向床,躺下睡覺。
“別走遠。”
林肆北剛要抗議,我就又說了一句。
“你要是再走丟的話,我就不要你了。”
我只是想讓他聽話了,畢竟我總不能在自己睡覺的時候,拿個繩子將他給栓上。
我很久都沒有安穩地睡過一覺了,或許只是因為自己說了一句狠話,因為自己確信林肆北肯定不會離開,不會在我睡著的時候走丟......
但是我錯了。
焉姑娘直接扶額,“我去,又丟了?”
這地方畢竟不是鬼城,在這里沒人認識他,但凡是跟人起了沖突就可能有一個意外。
我為林肆北的不消停氣到直接砸桌子。
他就不能懂一點兒事兒嗎!
還是說,非要我用一條繩子把他給栓上!
焉姑娘拉著我去找人,我卻賭了氣,將她給甩開了。
焉姑娘一陣錯愕。
我捶打著自己的頭,“他以后是不是一直都是這種樣子!”
焉姑娘睫毛輕顫,“他是因為你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對啊......
因為我。
他如果是好不起來的話,我甚至沒有那個機會問問他,會不會怪我讓他落到這種下場。
我收拾好心情,站起了身。
或許我該樂觀一點。
一切都還有可能,不是嗎......只要找到他,只要他好了,我可以跟他道歉,他或許......不會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