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將手搭在扶手上,重心前傾,朝著下頭喊道:“林肆北,魔教的長老,你能打嗎?”
林肆北泰然自若地回了一聲,“能。”
那人:“......你們這是在開玩笑吧?”
我道:“沒有。”
一個長老,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請來的。
我下了場,走到斗獸臺上,跟他坐到了一塊,問:“那鬼煞是不是認識你?”
林肆北搖了一下頭,“不知道,他應該是認識焉姐。”
我又問他:“那你跟焉姐姐是什麼關系?”
林肆北似乎是并不想多說,但我問了,他也就有些敷衍的回了一句:“她從一個人的手上接管了鬼城,條件就是將我給養大。”
我腦子有點兒嗡嗡響,“焉姑娘接管鬼城......那是千年以前的事兒吧”
林肆北再次強調了一句:“師兄,我不是鬼。”
這確實不是一個能細談的地方。
我們等了有近三個時辰,鐵窗外都已經黑盡了,一個老頭兒才被一幫子人簇擁著出現,而且還有點兒醉醺醺的。
我拉著林肆北,主動站了起來。
那老頭明顯看不起我倆,有些不耐煩地招了下手,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種想要速戰速決的意思。
我在退到旁邊兒的時候提醒了他一句,“老人家骨頭疏松,你動手的時候注意一點分寸。”
那老頭直接“嘿”了一聲,將手一揣,“這小娃娃口氣倒是不小。”
我只是笑笑,將場地讓給了他們。
在我轉身的時候,察覺到一道極具穿透力的視線落在了我的身上,看得我渾身泛冷。
我不由得順著那種感覺看得過去,沒料想去看到了那雙令我心驚膽戰的眸子。
一瞬間,我幾乎踉蹌后退。
第三場不用比。
我已經見到人了。
池撤......
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到他是在什麼時候呢?
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在第93世的時候吧......
第89章 吵架
我將藏在衣袖下的手逐漸攥緊,直直地朝著他盯了過去。
池撤眼里逐漸染上了笑意,周身的殺氣淡去,他笑起來,甚至帶了幾份陽光的味道。
我一時有些晃了神。
性格的可怕之處,在于陰晴不定。
這點我在林肆北的身上就深深地體會過。
林肆北很快的就將那個所謂的長老給擊倒了,一瞬間全場爆發出排山倒海的掌聲,震的人的耳膜發疼。
老頭兒暈暈乎乎的,勉強站穩當,看向林肆北的眼神是滿滿的欣賞之意。
我回頭看林肆北。
“我們已經見到人了。”
我們被人領著,繞了又繞,這才到了一處氣勢恢宏,壓抑非常的宮殿,高堂上坐著的正是我剛才看到的那個男人。
池撤長相并沒有外人傳的那般恐怖,反倒是劍眉星目,鼻梁高挺,俊毅非凡。
他倒是挺客氣地讓我們坐下。
他以為我們是來歸順的。
在我說明原因之后,他那裝出的溫和一點點垮掉,目如冷刀,刺的我全身都泛著疼。
池撤問我:“你跟安媚兒是什麼關系?”
我鎮定地回道:“因為一次機緣巧合,我救了她,將她帶回去認作了妹妹。”
池撤想必是覺得有些可笑,也真就笑了。
我平靜地看著他,“您不信是嗎?”
池撤:“本尊該信嗎?”
我知道,如果不坦誠一些的話,他根本沒理由信我。
“幾年前,我在箴言城猜出了她魔教教徒的身份,便有意與她接近,后來用一個鐲子作為交換,換了蛇淫之毒的解毒之法。
”
池撤饒有興趣的看著我,“蛇淫之毒?”
林肆北盯著我。
“對,”我又道,“當時我因為個人恩怨,將一人推入了蛇窟,這才跟媚兒有了交涉,后來也是因為了解到她的秉性純良,這才在她落魄之時將其收留了一段時間。”
池撤調整了一個姿勢,慵懶隨意,“你說話倒是敞亮,但你憑什麼讓本尊相信安媚兒不曾向你透露過什麼。”
我看了他良久,“你應該不是想跟我講道理,我說再多其實也沒什麼用,今日來,我就是想將媚兒的尸骨帶走,您若是肯,我必然感激不盡。”
池撤雙眼深邃,看著我直接就笑了起來,“那你說說,憑什麼?”
“是您誤殺了她,”我壓抑著怒火,“您應該是清楚的,她只是有可能叛教,而您只是為了以防萬一就這麼殺了她。”
池撤周身的戾氣強大的嚇人,“你好大的膽子!”
“是她自己要回來的,”我聲音幾乎哽咽,“媚兒說她要回去,說她若是死了,也沒有向誰報仇的必要,你殺了她,她不恨您,其他人也沒有那個資格恨您......我也沒有。”
池撤不為所動。
“她說她的命是您救下的,”我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如今她已經還你了,她的血肉尸骨,我有那個資格帶走。”
林肆北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全程卻沒有說出一個字,就像是他只是過來陪我而已,至于結果,跟他沒有半分的關系。
何其的相似。
林肆北跟池撤......
若真跟他們談舊情,談感情的話,那可笑的恐怕就是我了。
池撤早就有些聽不下去,支著頭,淡淡地看向林肆北,“兩位既然大老遠的來了一趟,就先住下吧,這件事容我再想想。
”
這件事實在是沒什麼可想的,池撤打的可能是別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