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究是平靜了下來,疼痛難忍地說“被拉上弓的箭,就像是懸在脖子上的刀,師尊,我不想將這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您幫我把修為毀了吧。”
師尊聲音帶著一絲的難忍,“難道真的要做到如此嗎宵兒,你難道不信他?”
我搖了搖頭,“師尊,我只是不信我自己。”
第61章 瘋子
不舍得,但不代表著舍不下。
師尊手都在顫抖,“你難道想回到以前,一輩子用藥石吊著來活命?”
我擠出一絲笑出來,“師尊,我大可以從頭再來,不過三年,至多五年而已,我發誓,我一定能修煉到以前的修為。”
師尊有氣,也有不舍,“三五年,虧你說的出!一年就能見短,更何況是三五年!”
我眼睛熱熱的,“師尊,對不起,我本來......想給你長臉的,沒想到到頭來卻給你丟人了。”
師尊揪著我的耳朵,但還是沒舍得用上多的大力氣,“你啊!大事精明,小事見愚,你讓師尊說你什麼好!”
我摟緊師尊的腰,將臉埋了進去。
“我知道的,師尊,我知道,我毀的......是您十幾年的心血......但是對不起,我必須要重來一次,再重來一次的話我什麼都聽您的,好不好?”
師尊凄苦地笑了笑。
“宵兒,你慣是會哄人的。”
我身上的每一處都在泛著疼,大汗淋漓,感受著我的身體逐漸變得沉重,感受著那澎湃的力量逐漸變得平庸。
就在這時,林肆北直接闖了進來。
我已經不太清楚能看清楚人,也不再能聽清楚聲音,只感受到我從一個人的腿上跌到了另一個人的懷里。
耳邊的咆哮聲模糊。
我用盡最后一點力氣揪住林肆北的衣領子,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我的手就直接垂了下去,在此之后便是撲面而來的黑暗。
我再次入了夢。
林肆北掉入了蛇窟,我嚇得要死,我想救他,可是卻被他的那一雙陰惻惻的眼神給嚇住了,在一瞬間,我覺得他或許什麼都知道......
自那天之后,我一直都覺得心驚膽戰,不敢看他,不敢跟他說話,連道歉都不敢。
我心存著一絲的僥幸。
他卻似乎總是有意靠近我,然后看著我,用那種陰惻惻的眼神,讓我一旦想起就覺得毛骨悚然的眼神。
但他卻從未對我做什麼。
我企圖給他找到解藥,但最終卻是查無所獲。
直到楚佼佼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怎麼也不可能讓她再扇我一把掌。
楚佼佼似乎是沒想到我會還手,立馬反唇相譏,罵我是個小人,說我這輩子注定不得好死。
林肆北告訴她的?
她憑什麼罵我!
我跟楚佼佼徹底撕破了臉,我用我所能想到的最為惡毒的話回懟了過去。
我是無恥、惡毒,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能是我之前真的是太順著她了,她一時竟愣在了原地。
我將她從我的房間里趕了出去,然后看著滿屋子的關于解毒的古籍,我一氣之下全都扔了,最后澀從心來,竟然掉了幾滴眼淚。
也就是在當晚,張豹過來偷偷告訴我,楚佼佼跟林肆北正在柴房里......
這件事一旦被師尊得知,他們二人怕是會直接被勸下山去。
關于這件事,我有十幾種借題發揮的辦法,可我卻偏偏選了最蠢的一種。
我直接沖了過去。
楚佼佼幾乎衣衫盡褪站在那里,就這麼看著我將林肆北撲倒在草垛上,看著我跟他扭打在了一塊兒。
他沒還手,就這麼看著我,甚至就這麼看著我扇了他一巴掌。
我罵他“林肆北,你惡不惡心!”
這件事就這麼徹底鬧大了,鬧的全派周知。
不管怎樣,我都是絕對不會離開門派的。
這樁丑聞的代價就是我當著全派的面脫了上衣,跪在神嶺臺上生生受了一百鞭子,而林肆北根本不在乎門派弟子這麼一個身份,就這麼直接下山了。
楚佼佼也跟著他走了。
為了養傷,我在病床上趴了有一個多月,等我再次能下床出去的時候,門派里終于沒有了林肆北,也沒有了楚佼佼。
但我的心里卻空落落的。
我以為我這輩子跟林肆北會再沒有交集,直到在兩年后,我帶著三個師弟受命去懸靈山拘一個鬼煞......
當時林肆北已經花名遠揚,聽說跟那個天下第一美人正打的火熱,跟那個魔教圣女也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
我再見到楚佼佼的時候,她已經變成了一個哀怨、暴戾的女人。
我從來沒有想到,她居然會變成這種樣子。
我問她“林肆北呢?”
楚佼佼衣著艷麗,卻擋不住臉上的疲憊與恨意。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恨我,林肆北跟別的女人不清不楚這件事又不是我造成的,她憑什麼恨我?
但她似乎并不想跟我解釋太多。
幾百個惡鬼在她的命令下撲上來的時候,我根本就無從抵擋,跟我同行的兩個師弟已經受了重傷,我自己也再沒有反抗的余地。
我只能求她,希望他能看在我們曾經是同門的份上放我們一馬。
楚佼佼卻根本不在乎半點兒同門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