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不信有下輩子,所以這輩子我舍不得。”
林肆北一直都沒能再說出些什麼,只是在我們重新騎到馬上的時候,他才將臉埋在我的頸肩處,他說:“師兄說的情話真好聽。”
回去之后,我讓林肆北先回房舍里等著,我自己一個人去見了師尊,跟他匯報一下此行的情況。
可是在我才剛進大殿內的時候,一記風刀直接朝著我過來,我翻身躲過,數記風刀卻再次跟著砍了上來。
我凝起氣訣,生生攔下,但還是被逼的直接退出了殿外,風刀劃破我的胳膊,有血直接滲了出來。
我不知道師尊是什麼意思。
師尊走出殿外,站在廊下,直接一個掌風過來,將我扇倒在地。
我倒在地上嘔出一口血出來。
師尊盛怒難消,面部肌肉都在抖動著,“梁宵!你修的到底是什麼!”
我其實知道這種事兒早晚都會暴露的,只是時至如今,我依舊不覺得有什麼,因為我覺得不管是什麼后果,我都能承受的住。
只要師尊不趕我走......
我爬起來,跪在地上,“師尊,無情道也并非歪門邪道。”
師尊見我絲毫不帶悔改的樣子,額筋爆凸,“你可知道,你這是在自斷前程!你在決定修此道之前可曾想過與本尊商量一二!”
師尊直接將手里的那些古籍朝著我披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我的額角被磕破了,血水順著我的眼睛流下來,我的視線也在跟著模糊,隱約帶著一種眩暈感。
不知道是不是太陽太大的緣故。
我有些委屈,但也只能將那些委屈咽下,嘴硬道:“這種事我自己就能決定,再說了,我若是跟師尊說了,師尊也絕對不會同意的,難道不是嗎?”
師尊聽了之后,也不知道是怒是笑,“梁宵,你可真是好的很!本尊對你親自教導十數載,到頭來得的卻是你這麼一句,你說你自己說了算,還真是!好的很!”
我雙眼酸澀,鼻頭也開始酸到泛疼,到底是一下沒能忍住,直接就哭了出來,“那我還能怎麼辦啊!”
只是現在不是一兩滴眼淚就能讓師尊心軟的事兒,說不害怕是假的,說是自己能承受最壞的后果,但最壞的后果根本就不曾想過。
師尊若是不認我了,我又該怎麼辦......
我一步步地跪到他的面前,將他的腿給抱住,“師尊,我知道修無情道是急功之路,且根本沒有退路,是我拋棄了您辛苦多年的教導,是我為了一時的甜頭入了心魔,師尊,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不知道,”師尊苦笑一聲,“一向來認錯快,但是你從來都不會做你自己認為錯的事,你道歉只是為了哄本尊而已,梁宵,本尊向來是教不了你的。”
我激烈地搖著頭,“我聽您的話的,師尊!”
他將手放在我的頭上,臉上的表情不知是心疼還是可憐,“梁宵,對這無情道,你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以為修著無情道只需要心無雜念,遠離男女之事就行了嗎?”
我淚眼模糊地仰頭看著他。
師尊一副很哀傷的樣子,“無情道,重在無情,那你可知道,期間一旦動情,不分男女,在這無情道大道得成之時都是要用修者的至愛之人來生祭的。”
我心里直接就咯噔了一下,“您說......生祭?”
師尊直接就托起我的下巴,“梁宵,真到那種時候,你是打算散盡自己的全部修為,還是殺了林肆北?”
我被嚇得腦子一片空白。
師尊追問我:“你說若是林肆北知道你修的是無情之道,他又會怎麼想?你又要他如果信你?”
我凄笑著,“師尊,他不會知道的。”
師尊逐字逼問我:“那你又怎麼確定,你對他這般的深情是真的出自真心,還是你修的這無情道催生的蠱!”
我攥住師尊的手,“師尊,我分的清的!”
師尊眼神能夠將我徹底穿透一般,“那你告訴本尊,為何你看向他的時候,時常藏著幾分的害怕?”
我瞳孔顫動。
師尊:“你這般恐懼,難道就不會滋生憎恨嗎?”
我攥著師尊的手腕的手顫抖不止。
師尊到底是松開了我,他說:“梁宵,本尊不想再管你了......”
我癱坐在地上。
他曾將我抱在膝上,告訴我,他是我的師尊,也是我的師父,也算是我的父親。
自幼時起,一直陪在我的身邊的,就只有他而已。
但是現在他說,他不管我了......
我拿袖子擦著自己的臉,卻總也擦不干凈。
在林肆北的面前,我極力裝成一副根本沒什麼事的樣子,只是我的演技實在是太過拙劣,他一眼就看出來了什麼。
我說:“我沒聽師尊的話,跟他吵架了。”
林肆北想追問,但我一副并不想跟他多說什麼的樣子,到底是讓他沒有追問下去,只是他似乎是有些郁悶,說:“為什麼我不能知道......”
我沒辦法回答他。
晚上,我枕在他的身上問他:“你說若是修為盡毀的話,會怎麼樣?”
林肆北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問起這個,但還是很耐心地回答道:“會變得很脆弱吧,數十載就能經歷一遍生老病死,一場病痛就可能讓人什麼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