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知道師尊日后會......我怎麼可能回到淮陽去當我的少爺呢。
“大哥,家里既然有事兒,你們就先回去吧,”我抬起頭,“等過些時日,等我真的能不靠符法御劍飛行了,我就回去看你們好不好?”
“......那要多久?”大哥板著一張臉,妥協地問。
“最多半年!”我大言不慚地道。
“那到時候每年都能回嗎?”
“......能!”
大哥的眉宇到底是舒展了一點,即便知道我可能是在哄他。
大哥還要帶我去四師叔那兒,我卻拉著他往山下去,“大哥,頂多就是熬夜熬的紅腫了而已,我又不是三歲的孩童了,我自己去就好了!”
我將大哥和蒙叔送下了山。
大哥策馬之前深深地看我的那一眼幾乎讓我哭出來。
我又何嘗不想回去......
若是能將師尊帶到家里,自己能將他和我的雙親一塊兒供奉就好了......
我被自己這想法給弄的難受。
我也沒那個心思去找四師叔看眼睛,想著回去睡一覺應該就能好了,可是沒想到第二天我的眼睛居然會腫脹到疼痛,而且視線居然也開始有些不清晰了。
還真能是炎癥不成?
知道再拖不得,我去找了四師叔,四師叔氣的一個暴栗子扣在了我的頭上。
“再晚來一日,你這眼睛就該瞎了!”
我被他給唬住了,“師叔,你可別嚇我!”
四師叔又用手指頭狠狠地指了一下我的腦袋。
“你這孩子啊!打小就不知道讓你的師尊省心!”
我讓四師叔給我開藥,四師叔面色卻有些凝重,“藥石恐不管用,即便是用了,那可也讓人以舌舔之。”
“......什麼以舌舔之?”
我倒是聽說過,幼兒若是得了眼疾,因不便過于用藥,需家中長輩以舌舔之來去除炎癥。
可是我都這麼大了......
“師叔,將藥用重些不行嗎?”
“那你眼睛還想不想要了!啊?你這孩子,不是師叔說你,你難道就沒照鏡子嗎?你看你這眼睛還能要嗎?昨夜怕是揉了半夜吧,不然怎麼也不該這般嚴重!”
我被訓得跟個鵪鶉似得。
以舌舔之......
這麼惡心的事兒誰愿意給我干啊。
這事兒根本就拖不得,四師叔怕我不聽話,直接派人去將這件事告訴我的師尊,我忙著要攔,沒攔住。
“師叔,你告訴我師尊干什麼!”
“不然呢,這件事兒你好意思跟旁人提!?”
“......你、你這麼大聲干嘛。”
我好慫。
我拿著藥直接就跑了。
我回去后才知道師尊自昨晚起便入關修煉了,在知道師尊并不知道我的事的時候,我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由得擔憂起來。
以舌舔之......
那用藥之后,再用清水洗洗,效果應該也差不多吧,即便是沒有那個效果,眼睛應該也不至于真瞎了。
其實我是害怕的。
我弄來清水放著,躺下,弄了幾次才總算是將藥粉弄到了眼睛里。
現在只需要等上半個時辰,用清水洗掉就好了。
藥粉入眼的感覺好難受,蟄疼的厲害,又有種灼熱感。
“扣扣!師兄!”
怎麼又是林肆北?
我有些不想讓他看到我這副樣子,但燭火亮著,也不能說我已經睡了。
所以......
“我已經脫了!”
第13章 他幫我
外邊安靜了下來。
就在我以為林肆北走的的時候,門卻被緩緩地推開了。
“那我自己進來了。
”
林肆北壓著眸子,堂而皇之地進來了。
穿著里衣的我:“......”
他將眸子緩緩抬起,里面是我說不清的情緒。
“師兄不是已經脫了嗎?”
“......剛穿上里衣,”我不能站起來,躺在床上看著他,“你怎麼來了?”
“四師叔托人說了師兄眼疾的事兒,師尊入關不能出來,我過來看看,”林肆北說著便直接走了過來,“師兄上藥多久了”
“......剛上。”
“這里就只有師兄一人?”
“我覺得用水洗洗就好。”
林肆北臉沉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有隱隱動怒的意思。
“你覺得?”
一個兩個的都這麼兇!
我們對視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我受不住,咳嗽了一聲,收回視線,扯了一下被子。
林肆北在我的床邊坐下了。
他十分不尊敬地捏著我的下巴,眉心皺的死死的,看著我紅腫的不成樣子的眼睛。
其實這樣子我自己照鏡子的時候也覺得嚇人。
腫不說,眼睛里蛛網般的細密血管還一副隨時隨時要撐破的樣子。
我好難受。
我伸手去揉,直接被林肆北攥住手腕扣著床板上。
我反應過來,解釋道:“我就按按,不揉。”
“那也不行!”
剛才動作太大,里衣的衣襟敞開大半,本來還兇巴巴的林肆北在注意到后眼神暗了下去,竟然伸手提我整理了一下。
我說:“我不冷。”
林肆北:“那我幫師兄脫了?”
我:“......那倒也不用。”
藥粉逐漸化成帶有附著感的東西,眨眼也流不下來。
我說:“應該差不多了。”
林肆北:“時間還沒到半個時辰。”
林肆北還真是來看著我的,可是我好難受,好想把眼睛給洗了,但為了避免跟這麼盡職盡責的林肆北發生沖突,我也只好忍著。
時間終于到了。
我事先打的水應該也涼了,但我也不想指使林肆北,打算遷就一下。
我剛要起身,林肆北卻扣著我的肩膀將我給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