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像他父親,這是什麼意思?
沒等晏沢將心底的疑問道出口,辛倩就出去了,在離開他的公寓前還對門口的人說了句,“接著看好他,明白嗎。”
晏沢眼睜睜看著門被關上,他的心成了一團亂麻,又痛恨自己的無能。
空蕩蕩的胃部又開始灼痛起來,他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像是尋求慰藉的幼年動物,但卻找不到可以依賴的對象。
際鳴……
他好想他。
徐念初術后恢復得不錯,住院觀察了一個多禮拜后,就能回家療養了。
“還好發現得早,還是良性腫瘤,院長您肯定可以活得長長久久的!”榮白攙扶著徐念初,笑著說。
為了做手術,徐念初的頭發被剃光了,擔心他會著涼,際鳴給他買了頂厚厚的絨帽戴著。
徐念初溫和一笑,眼角的細絲也擋不住清俊的容貌,“我哪里有什麼長長久久,你們這些年輕人過得好就行了。”
“您別這麼說。”際鳴沉聲道。
二人護送著徐念初上了車,回了那座偏僻的小院。
孩子們好一段時間沒看見院長,見到他回來,紛紛很驚喜。
“院長,你終于回來啦!我好想你!”一個腿有些跛的小女孩跌跌撞撞跑過來,就要撞進徐念初懷里。
榮白眼疾手快地把那孩子拉住,彎下腰對她說:“苗苗,院長剛做了手術,不能撞到他哦!”
“哦!院長快點好起來,我們一起做游戲!”
苗苗小心地過去抱著徐念初的腿,期待地說,語氣奶奶的。
徐念初摸了摸她的頭,從外套里拿出一個小巧的棒棒糖,遞給她,“好啊,去玩吧。”
小女孩開心地拿著棒棒糖蹦跶著跑開了。
徐念初看著這些孩子,他們都是被父母遺棄的,絕大部分孩子都是身體原因才被拋棄,他把他們撿了回來,給了他們第二條命,教他們識字,帶他們做游戲,盡量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給這些孩子提供一個快樂的童年。
曾經的他也很想一死了知,在面對大眾唾棄、失去工作、唯一的親人離世,自己又遭遇車禍,幾乎殘了一條腿的重重打擊下,徐念初想過最多的,就是死。
是前一任院長把他從火車軌道里拖了上來,救下了他。
在這些孩子身上,徐念初才找到活著的意義。
看到他們臉上的無憂無慮的笑臉,即使這些孩子不少身體殘疾,但他們依然很快樂。
太陽出來了,雖然氣溫依然不高,但是陽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舒服的很。
“今天天氣不錯,是個好兆頭。”榮白笑著說。
“嗯。”際鳴也應聲。
徐念初也跟著笑,陽光的確能讓人身心愉悅,就算在這刺骨的寒天,也能讓人覺得溫暖不少,心里也像是跟著暖和起來。
“走吧。”他說。
然而,就在徐念初要繼續往屋里的方向走去時,突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緩緩轉過身,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徐念初的臉色頓時僵住了。
“念初,不記得我了嗎?”男人低沉地嗓音傳來。
晏鴻站在院子門口,定定地看著他,歲月給他那張曾經年輕俊美的臉上帶來了風霜,但當年的輪廓依然清晰可見。
時隔多年,二人再次相見。
徐念初嘴唇顫抖翕張著,過往的回憶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頭。
那是他不堪回首的過去……
作者有話說:
好困嗚嗚嗚~又是陰間更新時間。
越界
三十年前,徐念初還在上大學,家里只有一個身體不好的母親,父親早年在工地上意外去世,得了三萬塊的賠償金,也是靠著這三萬塊錢,母親一路拉扯著他長大。
本來徐念初應該早早輟學打工的,由于他的成績優異,最終考上了h市最好的外國語大學。
上了大學后,由于家庭條件拮據,加上母親當時大病小痛不斷,為了節省出給母親治病的錢,大學期間,徐念初只好想盡各種辦法省錢,又找各種途徑打工。
陰差陽錯間,他得到了一份家教的兼職。
那是他第一次走進有錢人家的住的別墅,里面的一切對他來說都非常不真實。
他小心翼翼地跟著管家走進那富麗堂皇的房子,步伐都不敢放重,呼吸也盡量放輕,生怕自己撞倒磕壞了什麼東西。
干凈得可以照鏡子的地板上,倒映出青年局促的清秀臉龐。
“我們少爺脾氣不太好,之前找了幾個家教都堅持不了多久,就只能走人了,徐老師,希望你不要讓再讓少爺失望了。”管家說。
“我……我會盡全力的!”徐念初緊張不安地說。
本來以為只是一份普通的家教工作,沒想到居然這麼難做,難怪會給這麼高的薪資,還是按時薪二百計算的,幾乎能抵得上不少人一個月的工資了……
可是,聽這個管家說,前面不少人都來過,結果都沒堅持下去,自己能行嗎?徐念初開始猶豫起來。
在他的想象中,有錢人家的孩子,不說桀驁不馴,那也應該是很難相處的。
徐念初有個大學室友就很有錢,家里開了個小公司,平時穿的一雙鞋,就能頂得上他一個學期的生活費,那個室友仗著自己家里有錢,平時就把其他幾個室友當小弟使喚,囂張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