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查查是誰的指紋嗎?”際鳴有些緊張地問。
“不用查到知道,是我那個好母親干的,她能做出給我下藥的事情來,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出的?”晏沢語氣很冷,提起辛倩的時候,心中一陣麻木的刺痛。
“之前我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她就指使人在我住的公寓里裝了不少這玩意兒,后來我不得不搬回學校的宿舍里。”
際鳴聽他習以為常的口吻,心里有點發澀。
“可她……不是你的母親嗎,為什麼她要這麼做?”
這個問題,際鳴心里其實也有答案,只是他不明白,尋常人家會因為錢而導致家庭矛盾,為什麼生在衣食無憂,甚至出生在晏家這樣的頂級豪門的晏沢,也會在家庭遭到這樣的冷遇。
人,實在是一種復雜又矛盾的生物。
“誰知道呢,或許我的存在對她來說,只是個意料之內的累贅而已。”
際鳴不由看向他,晏沢的表情是難得的落寞,他不知道怎麼安慰對方,本來不善言辭的人,只得梗在了那里。
眼角余光看到際鳴的一副欲言又止的為難表情,晏沢心念一動,換上一副更加失落的表情。
他本來就是演員,最知道如何用眼神來傳達情緒。
正好他剛剛出院,臉色唇色都沒氣色,不用妝造的刻意加持,就顯得很柔弱可憐了,再加上刻意裝出的神色,顯得愈發哀戚。
際鳴一時有些慌了,他從來都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僅有的一點安慰人的經驗,還是從榮白那里得來的。
但是榮白和晏沢的性格并不一樣,而且晏沢比榮白要驕橫得多。
見際鳴還是一副傻愣的模樣,晏沢干脆又加了把火。
“際鳴,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對我,我真的好累啊……”說著,他把頭靠在際鳴的肩上 。
際鳴:……?
感受到際鳴瞬間僵直的身體,晏沢心底發笑,但是表面卻做出一副哀傷的樣子。
“累,累了的話,就休息一下吧。“猶豫了許久,際鳴終于伸出了手,在晏沢的背上輕輕拍了拍。
“你呢?”晏沢享受著他的安慰,一邊問道。
他的確對際鳴有點好奇,從他手上的資料來看,只能查到際鳴去了孤兒院后的履歷,但卻找不到任何有關對方的過去。
晏沢甚至還不知道,際鳴的父母是否健在,若是還活著,怎麼又會讓際鳴去孤兒院呢?
“我?我的……沒什麼好說的。”際鳴語氣低沉,聽不出什麼情緒。
“我想知道,際鳴,不可以嗎?”
際鳴對上晏沢的眼神,他有些不自在地微微錯過去,“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我也不知道我父母是不是還活著,只記得,我爸是個酒鬼,還賭錢,我媽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跑了。”
“我不記得我爸媽長什麼樣子 ,但是記得我爸的拳頭是什麼樣的,他一喝醉酒就打人。有一次他賭錢賭輸了,我也不知道輸了多少錢,那天,家里來了很多人,帶頭的人將我爸的頭按在馬桶上,說不還錢就要剁了他的手,我爸就把我給賣了。”
“那些人把我送去了煤廠,沒日沒夜的干活,之后我找了個機會,逃了出去,然后不知道暈在哪里,醒來后,我就在孤兒院了,是院長救了我。”
際鳴的語言干巴巴的,他并不是一個會講故事的人,也不是一個愛把悲慘經歷掛在嘴邊的人,所以這些過去,就被他用這樣平淡的語氣說了出來。
晏沢卻被聽得心驚,盡管際鳴用這麼平靜無瀾的語氣講述,他也能想象到那些經歷有多黑暗。
本來脫口而出的話,突然咽回了嘴里,他沉默了。
“你以前,一定很累吧。”
際鳴搖搖頭,“沒什麼感覺,習慣了就好。”
晏沢將頭從際鳴的肩上抬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那個,咳咳,以后你想要什麼,可以對我提,我給你。”晏沢說話的時候,臉有點紅。
際鳴有些不解,“我沒有什麼想要的,您給我的已經很多了……”
晏沢見他不解風情成這樣,登時氣不打一出來,二人的進展好不容易突破了一點,又被這蠢男人打回了原型。
“你——笨死了,下車,回家,我想吃你做的飯。”
“哦……”
下車之后,晏沢瞥見腳邊不遠處的攝像頭,他走過去,抬腳碾壓著那枚攝像頭。
看來家里也得檢查一遍,難保他母親又藏了不知道多少驚喜。
至于辛倩裝監控的目的,已經饒有經驗的晏沢猜測,對方或許只是為了某些病態的控制欲而已。
……
辛倩觀看著視頻里的內容,神色很平靜。
視頻的畫面很暗,拍攝的畫面在車內,正是晏沢扯著際鳴接吻的那一幕。
身邊的女人大氣都不敢出,只匆匆瞧了一眼,便不敢看視頻里的畫面。
“太太,您想怎麼做?”
“他們父子倆,還真是一樣的變態和惡心,都愛找些不三不四的賤男人。”辛倩冷嘲道。
女人不敢接話茬。
“通知那家報社,馬上按我說的辦吧。”辛倩下定了決心。
“可是……”女人遲疑。
“怎麼,是我給的錢不夠多嗎,還是你覺得,我不該這麼做?”辛倩笑得溫婉得體,看著女人的眼神卻透著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