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
“哦。”
際鳴只好朝他走過去。
“等等,先去給我倒杯水,渴了!”晏沢沒好氣地說。
“哦。”際鳴暗自心想,說那麼多話,又還是吼,不口渴才怪……
雇主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任性。
因為這里條件有限,沒什麼好看的杯子,因此,在看到際鳴手里拿著印著“勞動最光榮”的搪瓷杯時,晏沢的臉色更黑了。
“你拿這個杯子給我喝水?”
“這里也沒有別的杯子了……哦,還有刷牙的塑料杯,要換嗎?”際鳴心里覺得奇怪,以往的晏沢也是拿這個杯子喝水的,怎麼突然之間又對個杯子發難?
“你——”晏沢徹底沒話說了。
他只好伸手,想直接奪過杯子,際鳴見狀,連忙道:“先生,這是開水,您小心——”
可惜晏沢還是快了一步。
“嘶……你想燙死我是嗎?”晏沢被燙得整個人一哆嗦,差點把杯子丟出去。
“我沒有……!”
際鳴趕緊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您的手怎麼樣?”
“你自己看!”
晏沢一把將手懟到際鳴眼前,只見那白皙漂亮的手背上,已經開始泛紅了。
際鳴抓過那只手仔細查看,皺了皺眉,但也放下心來,還好只是輕度燙傷,不會起泡。
“我去給您找個毛巾敷著。”
看著際鳴離開的背影,晏沢的眸色加深了。
際鳴將將冷水浸過的毛巾小心敷在晏沢的手背上。
毛巾冰涼冰涼的,貼著火辣辣的傷處時很舒服,晏沢看著際鳴專注的模樣,心里的不快散去了一些。
“先生,這樣可以嗎?等會兒我再給您換毛巾。”際鳴詢問道。
“嗯……”
際鳴又確定了晏沢的手不會起泡后,才徹底放下心來。
“際鳴,我問你。”晏沢忍不住開口。
“先生,您想問什麼?”
“你離我那麼遠干嘛,我又不會吃了你,過來!”晏沢用那只完好的手對他招了招。
“哦,好的。”
際鳴只好走過去,拉了把凳子出來,坐在對方身邊。
“再過來點。”
際鳴:……
他只好又把凳子挪了三公分,看著跟沒挪差不多。
晏沢:……
他是什麼洪水猛獸嗎,這人至于這麼躲著?
沒有耐心地晏沢干脆直接伸出手,際鳴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正要阻止時,對方把手伸到他臀部下方的凳子,然后用力一拉,把他連人帶著凳子,一起拖拽到了身邊。
“呃——”
際鳴差點沒坐穩,因為慣性,整個人直接向后倒去,卻被晏沢穩穩抓著胳膊。
“我,我不會摔倒的,您不用擔心。”際鳴趕緊解釋道。
他的平衡力自然是不差,真不至于摔倒,而且他皮糙肉厚,受傷慣了,不比皮膚白皙金貴的雇主,就算摔一下也不會怎麼樣。
“你是嫌我愛管閑事?”晏沢嘴里發出一絲冷哼。
“我,我沒有……”際鳴不懂了,怎麼雇主這都能找茬兒?
“行了,知道你不敢!”
際鳴:……
際鳴緊張地坐在晏沢身邊,就等著晏沢下一步要做什麼了。
“你之前跟他,是怎麼相處的?”
“什麼?”際鳴沒明白晏沢問的是誰。
“還能有誰,那個蠢貨唄!”
“哦……阿沢嗎?”際鳴有些遲疑地問,他不知道從何答起晏沢的問題。
“嗯,他平時怎麼對你的?你又是怎麼對他的?不許騙我,也不許對我隱瞞什麼!”晏沢強調了一遍。
際鳴斟酌著說:“阿沢他,和您很不一樣,他平時喜歡……喜歡纏著我,還會幫我燒柴火、和我一起收拾家務,就是有點太黏人了,其他的都挺好的,我把他當成您一樣對待。
”
“怎麼,聽你的語氣,你是喜歡他,多過我嗎?”
晏沢的聲音有些微涼,傳入際鳴的耳中,讓他感覺有些奇怪。
雇主為什麼要問這個?他喜歡誰,有那麼重要嗎?
際鳴小心地飛快看了眼對方的表情,卻觀察不出任何變化,只好說道:“您和他,都是我的雇主,我都是一樣對待的。”
這還差不多!晏沢的眉頭舒展了一些。
看來那個蠢貨那麼愛獻殷勤,卻也不過獲得和他一樣的對待水平罷了,想到這里,晏沢心里舒服了不少。
“不過,阿沢的脾氣很好,他不會生氣,也不怎麼挑食……”
聽到這里,晏沢本來緩和的臉色頓時又變成了鍋底。
“你是說,他比我脾氣更好,更討人喜歡,所以你更愿意和他相處,甚至希望我這個主人格永遠不要回來,你就可以陪著那個蠢貨,天天和他黏在一起,聽他喊你老婆,每天都抱著你睡覺,天天膩歪著,是嗎?”
聽得晏沢劈里啪啦腦補輸出的一大段話,際鳴一時間驚呆了。
他……他哪里有這樣想,他又哪里敢這麼想?
“我沒有!”
“你就有!”
“先生,我真的沒有……”
“你就——”話說到這里,晏沢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有些懊惱,自己的脾氣,怎麼突然變得像那個蠢貨一樣,沖動又無腦了呢,這哪里是他平日的作風?
肯定是因為那個蠢貨在他身體里呆久了,思維方式也影響到了他!
際鳴見他狀態貌似不大對勁,趕緊起身,拿走晏沢手背上的濕毛巾,“我去給您換下毛巾。”
說完,他便匆匆離開了,不敢再去看晏沢的臉色。
晚上的時候,際鳴很快便早早睡去,還睡得沉,他的身體慣性地睡到了床沿附近,距離掉下床僅剩十公分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