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色難堪,干脆直接將身體的重力交給了霍沉。
霍沉在他背上拍了拍,很滿意陸揚主動投懷送抱的乖覺,他的神態安然而滿足,像是剛餮足的獸。
“人我先帶回去了,毒狼,你做飯的手藝不錯。”霍沉笑著說。
際鳴卻擋在了他面前,皺著道:“小陸同意跟你走我才放心,小陸,你……”話語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為際鳴看見了陸揚破損紅腫的嘴唇,以及脖子上被吸吮得鮮明得紅印。
這些痕跡,無一不在昭示著方才二人的激烈,可他居然對這些毫無察覺……
晏沢在一旁默默看戲,見自己保鏢那副怔愣的蠢樣,只好對他招招手,“際鳴,過來。”
際鳴這才如大夢初醒,他卻破天荒地沒有理會晏沢的話,而是緊鎖著濃密的劍眉,看著陸揚,“小陸,你要跟他走嗎?”
要是陸揚說不愿意,他馬上就會從霍沉手里將陸揚奪過來。
誰知道,對方卻悶悶地說:“際哥,我……我跟他走。”
際鳴:……
晏沢見狀,嗤笑一聲,心里暗自發笑際鳴的多管閑事。
“還有事嗎?”霍沉桀驁地挑了下眉,看著攔在前方的際鳴。
際鳴被他噎住,又看向他懷里垂首的陸揚,他看不清陸揚的神情,但是對方裸露出來的肌膚上的痕跡,卻刺眼得很。
“際哥,你別管我了……”陸揚聲音很低,言語種透露著壓抑的難堪。
際鳴只好略微往后退了一步,但是他看向霍沉,眼神是難得的狠厲,神態就像曾經在擂臺上,面對勢均力敵對手的時候。
他雖然沒有和霍沉打過比賽,但是際鳴有足夠的自信和實力,和這個強大的對手抗衡。
如果陸揚是被逼迫的,際鳴也不會輕易任由他被欺凌……
“看我干什麼,怎麼,你也喜歡他?”霍沉冷笑著說,他對際鳴眼神中的威脅毫不在意。
陸揚聽見他這胡攪蠻纏的話后,一個肘擊,直接將身后的人頂了出去。
他怒目盯著霍沉,“霍沉,你腦子有病就去治,在我心里,際哥就是比你這種人渣強了百倍!”
霍沉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他打量了陸揚許久,才看向際鳴。
“嘖嘖,毒狼,我的小心肝說,你要比我強百倍呢?”
際鳴:……
眼見著人家“小情侶”的火就要燒到際鳴身上,一旁的晏沢終于坐不住了。
“行了,把你的人趕緊帶走,沒人和你搶!”
之前他只是看戲的心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這傻楞的保鏢自個兒往上撞,將火燃到自己身上,晏沢就看不過去了。
際鳴是他的人,要欺負也只能被他欺負,霍沉這家伙算哪根蔥,也敢來挑釁?
何況這本來就是那倆人自己的私事,際鳴也插不上手。
“際鳴,過來!”晏沢伸出白皙修長的手,對他隨意招了招,表情很是不虞。
際鳴不放心地看著陸揚,難得沒有第一時間理會晏沢的話。
陸揚低聲說:“際哥,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
霍沉眼角余光看到晏沢那張俊美的臉上的陰沉,又把目光放際鳴身上打量片刻。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看來這個晏少,也算是個“同道之人”?
“走吧。”
霍沉攬過陸揚的肩膀,際鳴只好又將身體往旁邊讓了讓。
在經過他的時候,霍沉對著際鳴笑了笑,“毒狼,看來你挺適合當保鏢的,還真是……盡職盡責啊!”
說完,他看了眼不遠處的晏沢。
際鳴覺得他這話有些怪,但也沒往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去想,而是抓住了陸揚的胳膊,低聲快速地交待了一句,“小陸,你好好照顧自己,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來找我。”
陸揚點點頭,“嗯,際哥,謝謝你!”
際鳴看著他紅腫的嘴唇,上面還有被咬破的傷口,可想而知霍沉做的有多過分,他有些尷尬地別過眼神。
看著二人離開后,際鳴愣神了好一會兒。
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陸揚和霍沉之間,居然會是這樣的關系,著實讓他消化了許久。
“我和你說話是沒聽見嗎?際鳴!”
人都走了,這人還對著空氣發什麼楞?晏沢不由有些憋悶。
際鳴這才回過神來,趕緊開口:“抱歉,先生……”
“不要整天對我說抱歉了,你自己不覺得煩嗎?”晏沢沒好氣地說。
晏沢突然覺得,際鳴對他那低眉順眼的姿態,很讓他感到郁悶。
際鳴對他太小心翼翼了。
總是掛在嘴邊的“抱歉”,總是那樣一副謹慎的姿態,好像自己是一尊難供的大佛,處處讓他為難。
晏沢開始尋思起來,難道自己對保鏢真的那麼差?以至于讓對方需要這麼小心地對待自己?
分明連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但是二人之間的無形隔閡,似乎從來都沒有打破過……
他突然有點羨慕那個身體里的另一個人格。
際鳴對他,肯定不是像現在這樣。
晏沢突然心念一動。
“咳咳,那個……”他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我問你個問題。”
際鳴有些詫異,他緊張地靠近了幾步,“先生,您想問什麼?”
“那個……那個蠢貨,他平時怎麼叫你的?”
際鳴呆了一瞬間,馬上反應過來晏沢口中的“蠢貨”是誰,自然是指“阿沢”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