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到一半,保鏢感覺到耳邊傳來癢意。
“看你,耳朵都紅了……”
際鳴頓時受驚嚇一般,快速將晏沢的安全帶扣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先生,我,我們該走了。”
晏沢神色不明地看了他一會兒,才悠悠轉過頭,淡淡應了句,“嗯。”
裝什麼?耳朵都紅了,脖子也開始冒細汗了,還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正經樣子……
晏沢假寐,眼角余光卻偷偷打量向隔壁的人。
保鏢神情專注,眼神一如既往地堅毅,嘴唇緊緊抿著,是一副盡職盡責的姿態,唯有耳際未褪去的紅,以及修長脖頸處的點點細汗出賣了他。
看來,保鏢的內心并沒有表面看上去的平靜。
也對,自己主動送上門的沒意思,就是要這樣才好玩呢!晏沢想。
到了約定的酒店包廂,制片導演等人早就等候多時,正擔驚受怕著晏沢會不會按約定時間到來時,晏沢終于出現了,所有人總算舒了口氣。
在場的人不多,除了晏沢二人,對方有制片、導演、編劇、以及幾名男女主演。
見到晏沢真人后,幾人的眼睛都一亮。
就算是那幾個相貌出眾的演員,見到晏沢后也不免有些自慚形愧,甚至感嘆,對方出身豪門就算了,身材容貌都還這麼出眾,演技實力又好,簡直不讓人混了。
同樣是演員,身份卻是天差地別,晏沢可以作為資本方擁有主導權,他們卻還得為了拉投資出來賣臉賣笑……
“晏少,這邊。”
制片人趕緊上前給他拉凳子,又看向一旁高大內斂的際鳴,“這位是……”
“他是我的——”晏沢話語一轉,笑著說,“我的助理。
”
“哦哦,原來是您的助理,這位先生這麼稱呼?”制片人很會來事,在晏沢旁邊給際鳴拉了個座位。
際鳴有些疑惑晏沢為什麼說自己是助理,又對制片人的自來熟很不適應,他沉聲開口,“際鳴……”
“際先生,您坐!”
際鳴看向晏沢,表情為難,他覺得自己作為保鏢,應該守在晏沢身后,而不是肩并肩的坐在他身邊。
“先生……”際鳴小聲地開口,局促地看著雇主。
晏沢卻在他背上拍了一把,湊過來低聲道:“讓你坐就坐,大家都坐著就你站著,多突兀,少給我廢話!”
際鳴只好乖乖閉嘴,卻感覺臀部底下的椅子火燒般,讓他難安。
酒桌上的會談,際鳴自然是半懂不懂的。
他不愛看電影,也或許是因為沒有時間消遣培養看電影的興趣,從前他的生活,被巨大的生存壓力籠罩著,根本沒有心思去分散到無關的事物上。
總之,晏沢他們聊的話題對際鳴來說,和天方夜譚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只看見晏沢游刃有余地問著對方問題,從始至終都是上位者的從容淡定,也看盡對面幾個演員,無論男女,都對宴沢投向希冀的光芒。
或許像晏沢這樣的天之驕子,天生就是生活在如魚得水、繁花錦簇的環境里,這輩子都順風順水,是處于絕對的金字塔頂端。
在際鳴沒有當對方的保鏢之前,是絕對不敢想象這種人的存在的,因為太過遙遠,覺得不現實。
際鳴只偶爾夾幾下前面那道燒鵝,雖然是旋轉桌,但他私下作為晏沢的保鏢,總不好引起動靜,影響其他人的談話,只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沉默,低頭,這樣就好了。
晏沢余光掃了幾眼際鳴,漫不經心地將桌子一轉,把那道香噴噴的烤羊排轉到際鳴面前。
際鳴知道對方的嬌氣程度的,下意識以為晏沢要自己給他剔肉,于是開始專注地剔肉。
直到將滿滿一碟羊肉剔下來后,他趁著周圍人不注意,將肉推了過去。
晏沢:“?”
他匪夷所思地看了旁邊安靜坐立的保鏢一眼,低聲詢問,“你這是做什麼?”
際鳴小聲回答,“您不是想讓我給您剔肉嗎?”
晏沢看向那盤羊排,頓時無語了,他在保鏢大腿上掐了一把,搞得方才還安靜沉默的保鏢頓時緊張抬頭,看向對面的人。
“先生……”際鳴有些不解。
“我是讓你吃,不是我自己要!”晏沢頭痛,就不該高估保鏢的理解能力。
“哦。”際鳴把腿縮了回去,離晏沢更遠了點。
他剛想把那小碟肉挪回去,就被晏沢按住了。
晏沢理直氣壯地說:“這是你給我的,要吃自己重新剔。”
際鳴只好縮回了手,雇主的反復無常他是知道的,早已經習慣了。
不過晏沢不愛吃油膩的東西,吃了兩口之后便不耐煩了,又將那碟子肉推向際鳴。
際鳴:“?”
不過晏沢沒有看他,而是眉頭微蹙,和對方的制片人談判著。
際鳴只好默默地低頭吃肉,他雖然對吃不講究,但是從來不拒絕美食,在帶著榮白上學那段時間,為了給青春期的榮白補身體,他甚至會時常研究各種菜式的做法,想辦法給榮白做好吃的。
這道烤羊排的火候掌握得很好,肉質軟而有嚼勁,半點膻味都沒有,入口滿嘴飄香,他正好肚子餓了,干脆專心對付起了眼前的羊排。
剛剛剔的那小碟子肉對際鳴來說,根本連兩口都不夠,他干脆又快速無聲地夾了幾塊羊排進自己盤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