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鳴剛洗漱完,回到房間,就看見他坐在了自己的床的另一邊,手里拿著一本材料書翻看,床頭柜旁邊的小臺燈,暖光映襯得他的臉有種柔和的美感。
“嗯……”
際鳴剛洗完澡,身上穿著清爽的白體恤和黑色運動褲,顯出了他健碩優美的身形輪廓。
他在榮白身邊躺了下來。
感覺到旁邊重力的凹陷,榮白覺得安心了很多,他放下書,纏著際鳴結實的胳膊。
“鳴哥,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睡覺了。”
“你長大了。”際鳴輕聲說。
際鳴腦海中閃過當年的畫面,那些慘烈、腐爛,用鮮血澆筑的,卻又不可抹去的骯臟畫面。
當時也是這樣的雨夜,驚雷不斷,晃得人臉色更加蒼白。
年幼的榮白,漂亮柔弱,看上去無比可欺,就像散發著香味的無辜羔羊,引誘著犯罪的惡狼。
還是少年的際鳴,隨手抄起了板磚,紅著眼,朝那披著人皮的惡魔,狠狠地砸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五下……
他也不清楚自己砸了多少下,直到入目皆是猩紅,他才恍然驚覺,自己做下了那樣可怕的事情。
冰涼的雨夜,他沖到沒有遮擋物的庭院,任由暴雨沖刷著身上骯臟的血液,最終匍匐在地,悲慟地嚎啕大哭著,卻又不甘心自己命運,不甘心身邊人的命運。
那一天,他的人生,再次畫上一道鮮明的——分界線。
暴雨所至,皆是晦暗。
“哥,院長他最近頭疼,我們帶他去醫院看看吧。”
榮白的話語打斷了際鳴的思緒,他將頭從窗外轉過來。
“院長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如以前了,明天估計來不及,你先約個號,到時候帶他過去看看,我把錢轉你,先睡覺吧,時間也不早了。
”
“哦……”
榮白應聲,將身體進一步緊緊依靠著他,“晚安,哥。”
“晚安。”際鳴拍了拍他的后肩。
剛睡下沒多久,際鳴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他趕緊起身接電話。
是晏沢。
剛按下接聽鍵,就聽見晏沢不滿的憤怒聲線。
“際鳴,趕緊給我滾過來,給你發消息看不見啊!”
“您……給我發了消息?”際鳴有些疑惑。
“微信消息,你沒看見,還是故意把我屏蔽了?”電話那頭的晏沢似乎喝了酒,語氣有些含糊。
“我沒看見,抱歉,我現在就過來,您是在本家,還是在公寓?”際鳴看了一眼旁邊的榮白,把聲音放低,他急匆匆地開始換起了衣服。
“公寓。”說完,晏沢就掛了電話。
際鳴劍眉微蹙,他打開微信對話欄,卻并沒有看見晏沢又給自己發過消息。
不過對于雇主偶爾的反復無常,他倒也無所謂,根據對方吩咐照做就是,無論對方有沒有發過那句消息,那都不是他身為保鏢該計較的。
服從就好了,際鳴想。
“哥,你要出去了嗎?”身后的榮白問話。
際鳴此時已經換好了褲子,正利索地往身上套襯衫,線條分明的蜜色腹肌若隱若現。
“嗯,我不確定今天晚上好不好回來,你自己好好休息吧。”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際鳴已經將襯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枚。
“鳴哥,外面還下著雨,你能不能別走?”榮白語氣溫軟,像是請求。
際鳴看向窗外,雨聲似乎小了一些,他對榮白說道:“抱歉,我得走了,你先睡吧。”
際鳴匆匆離開,臨走前拿走了那件放在沙發上的西裝外套,以及那把從晏沢車里帶回來的傘。
聽見關門的聲音后,榮白捏緊了拳,漂亮漆黑的眸子里覆蓋著寒芒。
怕地鐵太慢,際鳴只好打了車。
到了晏沢所在的高級公寓后,際鳴報上了晏沢的名字,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晏沢所在的樓層。
他知道晏沢的公寓密碼,直接按下了密碼鎖,將門打開了。
打開門之后,里面一片漆黑,寂靜得恍若無人。
際鳴小心地問:“先生,您在嗎?”
“過來。”
不遠處傳來晏沢的聲音,際鳴估摸著對方在客廳沙發處。
他剛想開燈,晏沢就開口了。
“別開燈,直接過來。”
際鳴只好循著聲音的方向走過去,他點亮了手機屏幕,借著手機的余光,看到晏沢坐在地毯上,背部依靠著沙發。
空氣中揮發著淡淡的酒精味,茶幾上放著幾瓶酒。
際鳴走到晏沢的身邊,蹲坐下來。
“先生,您喝醉了嗎?”
“為什麼不回我消息?”
二人同時發話,際鳴有些錯愕。
“什麼……消息?”
晏沢直接搶過他的手機,點開后,果然沒看見自己給他發的消息。
“還真沒有……”他幽幽開口。
際鳴不知道接什麼話,只好等著雇主的下一步指示。
“喝了它。”晏沢拿起手邊喝了大半的酒,遞到際鳴眼前。
際鳴有些猶豫地接過,“先生,我不喝酒。”
“少廢話!讓你喝就喝,一滴都別剩。”
雖然不知道晏沢想做什麼,但際鳴還是老老實實地照做了,他仰起頭,將冰涼的伏特加灌進喉嚨中,辛辣的酒味兒刺激得他忍不住劇烈咳嗽了好幾聲。
有一些酒沿著下巴流淌到喉嚨,落進被他扣得嚴嚴實實的襯衫衣領里面。
晏沢伸手,直接將他的西裝外套剝下,又給他解開了幾枚扣子,露出了硬朗優美的鎖骨以及小塊麥色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