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就這麼過去了,一個禮拜轉眼數到尾,小半個月悄然,林析沉在下旬時對自己進行深刻的譴責。
約了個孟池淵空閑的時間,兩人一同去北林打馬,二人揮汗如雨,林析沉難得跑了個痛快。
江御找時間去看了看,站在亭廊邊上滿心歡喜地看著草場盡頭若隱若現的駿馬, 遠遠見了人,就獨自走了。
第100章 河清海晏,宜室宜家
林析沉早對生辰二字模糊了,老爹不會記,唯有許澗那個二貨掛念,記著送他一句福語,后來聚少離多,漸漸沒有人知道,包括他自己也快忘了。
兒時羨慕兄友弟恭,家庭美滿的同窗不假,卻對慶賀生辰無關痛癢。
無非是多一個能玩樂的理由,多一天的歡飲達旦。
身居高位自然都體驗過,雖未掛著賀壽之名,但流程差不多,也并不覺得很新鮮。
江御親自打的面湯,他不知哪兒搞來一雙修長的竹筷,在口大鍋邊能挑起所有面條。林析沉隔著鏤空木窗,見他周遭氤氳四起,倒有幾分騰云駕霧之勢。
江御打野戰很難吃上口面,去兩江打的時候,底下的兵第一次吃上戰前了細面,個個嬉皮笑臉,只可惜,軍中的廚子手藝差勁,不大會做,面一做好很容易坨。
江御有一次在西北,后方送來幾石米面,不能辜負,親自操刀下了一大鍋嫩滑的細面分下去,眾人搶著要,幾位常在身邊忙事的討了幾口去,里里外外搜刮而出就一哄而散,反倒是自己一口沒吃上,可憐兮兮地喝了碗湯底墊肚子。
這次的面賣相不錯,蔥花水亮,又臥了一個黃澄澄的溏心。兩盞茶水一碗面食,桌子搭在香山后山下的小破茅屋,便是一日生辰宴。
形式固然錦上添花,但萬般奢靡在珍重之下,就顯得不盡人意了。
江御打聽自己生辰,向府中老人問問話不難得出,但自己卻拿他沒轍,問道:“怎沒見你慶賀生日?”
仿佛那些開天辟地的神話級人物都不食人間煙火,自是無生日年月。
包括林析沉,到處溜達的時候見新鮮,拐進一座將軍廟,邊聽和尚嘮嘮叨叨某人的功勛蓋世,說得出神入化,再求他祈一福紙,千里姻緣一線牽。
有見男子未婚女子未嫁少不了有這些話說,但是對著那尊殺神像,林析沉當即笑出了聲:“將軍廟還管姻緣呢?”
那和尚暗道法度,編扯些佛緣不言的話,硬是塞了張福紙,叫掛樹上,取個彩頭。
于是滿樹善男信女的小心思上,有張“鬼畫符”高高揚在冠頂,上寫:“河清海晏,宜室宜家。”
總指揮的字一如既往地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