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萬里送君戍故煙》 第121章

《《萬里送君戍故煙》》第121章

“不要。不疼了。”

江御積了一腔酸楚,他知道林析沉不喜歡外人看他衣不蔽體,而自己上手扎針手法粗糙,不僅沒有效果還直冒血珠。

不過,他或許能一頭扎進經書去研讀五內,做一個能轉正的醫師。

“我好冷啊。抱抱我吧。”

江御恍惚了下,他分明瞧見額間凝塊的汗發,和指尖滑掠的汗液滾滾的里衣。

但他此刻什麼也不知道,擁進衿幬去捂熱滾燙的身體,林析沉很暖和,或者說,很容易被暖熱。

久違的胸口擋在背后,散淡愁云迎接羲和,煉獄就此回歸朝陽。

他只是帶來了一個曾經從記憶里匆匆而去的美好,也是這一輩子永遠無法忘懷的燦爛,從觸不可及,到身臨其境,再到刻骨銘心。

林析沉從來不敢奢求什麼,給的有多麼好,失去的時候就有多麼痛徹心扉。

現在他有了強烈的貪欲,想永遠把喜歡的東西留住,不想松手。

江御輕輕揉了揉裸露在夜風中的腕骨,把它捉回了被窩。

林析沉別過頭,抓握十指竟然用不上力,那碗藥從剛開始就褪他的力氣。

沙啞的聲音從枕頭里陸陸續續傳出:“以后不想喝這個東西了。”

濃湯很苦,久久飄蕩在咽喉,浸潤他的五臟六腑,從每一個皮層穿刺,毫無止境地啃咬爛在骨子里的臟東西,好比古話中說的脫胎換骨,不過為剝皮抽筋的正面說法。

貪戀一時間的快活,覺得麻煩不去處理它,等到它已經根深蒂固時,且不說不可能徹徹底底鏟除,就連動搖根基,所付出的代價乃食之千百倍。

多少算個教訓。

林析沉側了身子,眼角紅潤,瞇在夜中,江御心疼地附在肩頸,梁永琮尋了好久的藥材煎制,一個療程往六十天上數,不見得以后服下會輕松,只怕斷了藥適得其反,他就不該病急亂投醫。

“待我找能根治的法子好不好。”江御鼻腔哽咽,語調放得太輕了,像是在依依不舍地挽留,等等他吧。

番邦人的毒哪里有解,只管制巫毒,誰去操心怎麼救活想毒死的人。

但中原人總堅信萬物相生相克,揮斥寥寥幾筆佐證。

“扎針吊我月余的命,服藥又能延長幾天呢?”

林析沉仰了頭,咽喉軟骨隨著津水吞咽上下滑動,整個人就像被擰干的巾帕,暴曬于烈陽,“安國動亂,北疆潰退也罷,人心不能散,文史敢再言其他細枝末節不要聽,現下理應重整旗鼓,還有時間出召令,肅輕騎。”

江御默不作聲聽著,林析沉踩著空檔又要說什麼,倏然被堵住了嘴……

“我說過,千軍萬馬不敵夫人心向我心,我不需要任何東西就能把那群夷人打回塔爾瑪。”

“承將軍清輝,此生魂渡苦海。”

第77章 “再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翌日,林析沉迷迷瞪瞪坐了起來,整個身體都是軟綿綿的,沐浴時,恨不得就這樣泡死在浴盆里,鬼知道是何等堅強的意志支撐他爬出來。

又是那個詞,身殘志堅。

林析沉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宮女聽見了拉扯屏風的聲音,又等了一會兒,約莫應該沐完了浴,輕手輕腳端了碗粥湯,連同食案一齊擺到桌上。

林析沉盯著冒煙的米粥發呆,然后靠在床頭繼續咀嚼那四個字。

沒琢磨出什麼,殿門又被虛掩,江御掛了行服,林析沉瞟了一眼他不常穿的衣袍,心下悲嘆,聽著他的腳步聲,道:“上早朝不帶我?”

“你睡得好沉。叫不動。”江御見他穿得單薄,又撈了件風衣去裹上。

林析沉面無表情抬頭看他,“你又掐我腰了。”

江御離衣的指頓了頓,繼而又聽見一段委屈的自語:“揉紅了。”

“……”

“我喊你你都不理我。”

“……”

“你不是說過不抓我嗎?”

“……”

江御去牽他的手,被無情地甩開,剛剛浴完的腕隱在袖子下,毒痕褪了不少,小臂處都見不著蜿蜒可怖的虛影,林析沉睡眼惺忪,悶悶道:“怎麼不說話?”

江御觸了那冰冷的手,也沒有執著去抓,后退了步半蹲下,握住腳踝去褪他的鞋履。

“你做什麼?”

林析沉不耐煩地蹬腳,失了力竟一下子踢到彎腰躬身之人的胸口,他忽而止住了蠻橫的撒潑,愧疚地垂了頭,“對不起。”

江御試了試他手腳的體溫,比往日還涼了幾分,眉心從頭到尾就沒舒展過。

分明沒有這般體寒的。

江御抬頭看著稍顯局促的人,他們之間,總是平視,或自己高高在上睥睨他人,而如今抱以這般虔誠柔目的屈首,似乎還是第一次。

林析沉低眉順眼的樣子平生出一種多愁善感,垂憐蒼生的情態,也有可能是因那病痛的摧殘,如同蔫在朝露的花兒,支離破碎,卻風韻猶存。

一片初次見面沒能琢磨透的溫柔地帶。

“二十。”江御囅然而釋,延了一抹溫和的笑。

“什麼?”

“我的總指揮二十及冠,至今不過三五載,北上掛帥,揮師十二大營。

”江御小心翼翼地替他撫去肩邊垂前的如墨黑發,生怕驚擾了什麼,眼底映滿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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