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沒有聽見動靜,就繼續半睜著眼睛看他。
忽然,燭火覆滅,林析沉極不自然地閉上眼睛,希望沒有人注意到小動作。
身側的人慢慢欺壓下身子,床又吱呀作響。
林析沉借機翻回身,腰側探出一只陌生的手,從后方把他緊緊攬住,依聲喚他的小字,就像之前他喊的那般。
林析沉被攬得不舒服,伸手去摸他的手,最終放棄假裝睡著的策略,問道:“喊我做什麼?”
深夜中,林析沉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后頸出傳來的吐息,一遍又一遍喊“時遠”,加之無奈的回答,答音底氣不穩,飄了幾個字,明明是被他抱得難受,在深夜中卻好似撩撥,透露著淡淡的繾綣。
“你剛剛看我什麼?”
溫熱的突襲抵在后脖子,咬在耳廓。
“沒看你。”林析沉難受地瑟縮。
爪子環得越來越緊,快喘不過氣了。
林析沉把手扣在江御環抱后腰的手臂上,微微用力,換來的是后腰愈發強烈的侵占,即使扭動腰肢,桎梏并沒有松懈的意思。
“別動。”
江御小聲警告著。
他們好像有過約定一樣,只要每次江御湊過去林析沉有反抗的意思,都會得不償失挨苦頭吃。
林析沉默默收回了手,乖乖不做反抗。
“輕點……”
力道又蠻不講理地加重了,逼得林析沉不敢說話。
他吞咽著津水,腹部一起一伏的軟肉裹在對方硬碩的手上,撓得林析沉癢癢,下意識的扭腰動作立馬被自己扼制住了。
真的好不舒服。
林析沉哽咽著,嘴唇快咬破了。
江御似乎并沒有察覺到情不自禁的鉗制,待到鼻尖的躁動的喉結,發出點點呻吟,才意識到不對勁,后知后覺減了力氣,慚愧道:“對不起。
”
林析沉緩了好久才敢出聲,背對著他:“我剛剛說了的。”
他試探地挪動身軀,并沒有意料之內的反應,可是江御依然沒有松開雙手,哪怕是輕輕碰著他的腰,他都很抵觸。
卻又不敢點名道姓讓他松手。
江御咬在林析沉后肩薄薄的衣服上,聲音很輕:“時遠。”
“喊我什麼?”
“不要一直躲我。”
“我沒躲你。”林析沉輕嘆了口氣,似乎覺得解釋是有點蒼白,補道:“你不肯說西北情況,我只能自己去。合計著你的話,我除個匪還能把自己折里面嗎?我十幾年不白干了。”
“萬一遇到十六部的人呢?”萬一把他做下的血債,償還到他頭上呢。
“江庭晏。”聲音有點沖,像是興師問罪。
江御裝傻充愣慣了,此刻在他身后噤若寒蟬,除了起伏的呼吸聲外,就像個死人。
林析沉睡不著,大概是白天貪睡了會兒,睡太久了。
“睡不著嗎?”江御開口問。
林析沉悶在被褥里應了聲,希望他可以自覺地把手松開。
江御揉了揉眼睛,往珠簾外望什麼,起身尋了條火折子,輕輕擦燃,火苗瞎躥飛躍,撲朔在他凈瘦的臉上,這幾日內政輕松,幾乎不見他伏案,偶爾招貓逗鳥。
“你可把大大小小的驛站背熟了?”
林析沉漫不經心答應著。
江御留下的位置騰出了風,林析沉翻身手沒有地方抵住,滾在床鋪邊,大紅色的花底上躺著一節白皙的手,誘人得緊。
“九營是盛家的地盤,你也探清楚了?”
這次意外沒有答復。
江御微微挑眉。
前一秒怎麼也睡不著的人已經入了夢,像快烙餅一樣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江御笑了笑。
把被子替他扯上,熄了燭火,移步窗前看月亮。
月亮很圓,高高懸掛在夜幕中。
第60章 不要拿刀
翌日,林析沉舒舒服服地起來,摸了摸身側空空的位置。
竟不自覺皺了皺眉。
“江御?”林析沉下床就找人,人沒見,只有桌上擱置的一碗清淡米粥。
一如往常飄幾片可憐兮兮的白菜葉子。
他沒喝,攏了身常服沒頭沒腦走出門,宮里婢女少得可憐,見了他都不敢抬頭看,往常至少會恭恭敬敬行個禮,如今看他跟見鬼一樣。
心情不是很好,他沒心思揪著點點禮制請人喝茶。
沿著十二長廊走了好久,未見春色秋景,路封了,面前是一堵高墻,林析沉暗嘖一聲,好歹走了好半天,是要他倒回去走嗎?
發現堵路,第一時間反應是翻墻。掂量掂量輕重后,只留給自己原路返回一條路。
回首望了望漫長的道。
該怎麼翻墻嘞。
心里盤算著,廊前栽種了些臘梅,孤零零地立在風雪中,枯瘦的樹枝之下,露出女子靦腆的笑色。
如此偏僻的地方,還有貴人不成。
探出頭的青澀姑娘一手拉著身后服飾衿貴的女人,乖巧羞澀地行禮問好,林析沉腦子懵懵的,眨巴眨巴眼睛,認出了景添,而后面的女人,便是婉容了。
婉容。
林析沉嘴邊噙了抹笑。
礙著有其他人在場,林析沉規矩道:“久不見娘娘,今居宮中,若手下的人叨擾可別遷就。”
婉容笑得也開心,林析沉現在說話比起以前,好聽太多了。一襲月白長袖,人也是端端正正眉眼柔和,話聽得漂亮。換做以前,不提帶刀那般冷眉兇神惡煞,聊天能把話堵死,左右拋點暗箭,抑或是挖坑專誘你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