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手指慢慢松開林析沉緊緊攥著的手,順著往上按住他的腕骨,那是林析沉最敏感的地方,按得頓時心里癢癢。
他不喜歡曖昧的感覺,強行圈禁,動彈不得。
從前林家一脈是有一套獨行的劍法,雙刃齊發,行云流水,講究的就是腕骨靈活,雙手來回變換招式,這也是軟肋,一旦被縛,很難招架得下敵人猛攻。
曾經同江御交過手,每每他想去抓總會被對方粗暴地一刀砍過去,稍有不慎弄個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下場。
現在,倒是完成心愿了。
“乖。”江御貼著他的耳根,“答話。”
林析沉眼角犯潮,他的右手本是撐在榻上,全身唯一一處冰冷的地方,卻不得不伸進來拉過江御那只不斷搓捻腕骨的手,狠聲道:“松開。”
“不是想要圖紙嗎?來拿啊。”
誰知江御松手的瞬間倏然扳過林析沉的下頜,吻了上去。
林析沉掙扎著,下頜被死死鉗制住,左手麻酥無力,右手抵著他的胸膛,推開未果,那力道反而更加強勢地施加上來,一點一點蠶食他僅剩的意志。
那支步搖掉在榻下,閃著奪目的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析沉用盡所有的力氣,趴在江御胸口正喘息著,他浸了一身熱汗,還未開口,驀然摁倒在榻上。
江御死死壓著他的肩膀,欺了上來,從脖頸處,一直嗅到清秀的眉尾,打上屬于自己的標記,鼻尖劃過白皙的喉結,深深落了個吻。
“以后不許拿其他人的東西。”
林析沉眼角噙著淚水,睫毛的水珠被什麼東西掠過,卷進了唇齒。
滾……
林析沉的手垂在空中,薄黑的毒痕又爬了上來,直鬧騰,下一秒被江御捉了回去,縛在耳邊。
他聲音沙啞難辯,一直重復著一個字。
每聽一遍,江御便再吻上去,循環往復。
第20章 魂不守舍
“我瞧著不是。”許澗托著頭,默默移動了下位置,小聲地跟林向交頭接耳,“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不知道。”林向眼睛眨巴眨巴,看了好一會兒獨自剝橘子皮的林析沉又轉頭看許澗。
下一秒剝完橘子的林析沉不急著吃,又開始面不改色剝白筋。
兩人硬生生干等了半晌,直到林總指揮剝完,把一整個干干凈凈的橘子放到林向面前,掏出一塊手帕擦指尖染上的汁液。
擦完見橘子分毫未動,才發現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全場焦點,道:“看我干什麼,你們不是去營地嗎?還不走?”
林析沉做賊心虛地抿了抿被咬出血的唇,腥甜的味道早就消失了。
待林向走后,林析沉望了眼院子里準備出門的二人,想起什麼大事,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在林向腰見系了個什麼東西,酷似香纓,上面隱隱約約能瞧見個很難辨認的字。
許澗思疑,開口問了問,林析沉漫不經心回道:“避邪,圖個吉利。”
隨后背著手轉身離去。
此后數日,頂著馬上春闈的帽子,林析沉基本上沒再進過宮。
忙,是真的。
獄中據許澗供上來的案詞,孫清仰只說各地輪換知州縣令本就無礙,按照規矩那些秀才舉人需等有空差才能上任。履歷表很容易可以查出不對勁,孫清仰可以認下他的所作所為,他橫著一顆魚死網破的心,就等著林析沉來逼問,吏部辦事,他只是一個小小主事,做的是他人的筆,有什麼私心?
他不過是提線木偶,罪不至死。
正因如此,他也不明白,林析沉為什麼大動干戈拿他。
偏偏林析沉嚴防死守,除了一日三餐,不見一絲人影,連個嚴刑拷打都撈不上,講話都不帶搭理人,想著哪怕濫用私刑出來賣賣慘,還能反咬一口。
關的時間一久快瘋了,又沒有人探監,刑部的鬼影子也見不著,遲遲不肯放人,天天對著幽長的走廊,高高的鐵窗,自閉癥快搞出來了,后來飯菜改成一天一次,精神上受盡折磨。
實在是生無可戀,扒拉著鐵窗,算好送飯時間,對著送飯的暗衛道:“軍爺!我認!我什麼都認!叫你家主子見我一面行嗎!”
暗衛淺淺一笑,最初這家伙進來時一副鐵骨錚錚的做派,指著鼻子罵林析沉恣睢奸佞,浪蕩乖張,順帶重申一下自己的渺小無辜。
眼看著送飯的暗衛抬腳離開,后面又喊道:“賣官鬻爵說大了吧!行!還請軍爺奉上筆墨,不止是這區區小事,我還可以把吏部狗茍蠅營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
那暗衛才停步,平平的語調在空蕩的長廊里顯得非常清晰,“孫主事還記得那晚我家大人怎麼說的嗎?”
孫清仰喃喃道:“說點他愛聽的……”
忽然背后一涼,莫非……
等他回過神來,無論怎麼喊,只能聽見貫耳回聲,和淡淡的掛鎖鏈的聲音。
暗衛的偵查能力放眼整個安國,誰與爭鋒?開國以來以京城為中心四處散布的暗樁眼線,數不勝數,到林羽那代達到鼎盛的地步,雖然之后人員大幅度裁減,對于撼動各地效忠的勢力來說仍是螳臂當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