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萬里送君戍故煙》 第3章

《《萬里送君戍故煙》》第3章

“你怎麼進來的?”林析沉撫慰了受到驚嚇的心靈,努力把這副軀體的靈魂召集回來,擺了擺手,“你來得正好,今年國庫空虛,朝廷上下都在叫窮,我看了下北邊出入賬目有些偏差,估計能撈出點銀子。”

許澗若有所思點點頭。

“愣著干什麼,幫我寫一份請愿書。”林析沉揉了揉眉心,主動把位置讓了出來。

許澗欲哭無淚,莫名其妙被上司拉來加班。

“寫得有些誠意,咱畢竟是去用它逮人的。”旁邊偷閑的林析沉不忙不迭地指揮道,“北邊春旱時不僅不用交賦稅,西北打仗還得從軍餉里撥糧施粥,這麼大的面子還敢來一出貍貓換太子,狗膽包天。”

林析沉嘴沒完沒了似的,跟個蚊子一樣在許澗耳邊叫喚。

不知道過了多久,蚊子聲漸漸消失,許澗寫完停筆,才發現那人又睡了,火光忽明忽滅,映在他的臉上,寒風破窗而來,也沒穿件披風氅衣,脖頸赤裸裸地露著,比月光還白了幾分。

許澗強迫癥犯了,把一團亂的桌子收拾整理好,弄得井然有序,欣慰地點點頭,最后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來干什麼的。

許澗把身上的外套卸下罩在林析沉身上,一把抱起他,輕手輕腳將他放進車輦,只是因為林析沉平常出府很少用代步工具,最近連馬都很少騎,所以轎子中坐墊只能用硬來形容。

車夫又是一個不嫻熟的,得把林析沉撅暈過去,一個不小心碰到了右肩的傷口,一陣撓心之痛涌上心頭。

許澗發現了不對勁,有些疑惑,難不成是宮變之日一不小心帶的傷?

可是林析沉剛剛被放出獄自己就悶在房中,也沒聽見傳喚過大夫。

許澗伸手去查看,被林析沉一把按住,“得了祖宗,你今晚過來是故意找茬弄死我吧?”

“大人,你說你棄武從文就真的只是因為皇上的意愿?”許澗狐疑。

“不然呢,放著好好的暗衛總指揮不做,瞎了眼去軍機處里跟筆墨打交道。”林析沉用左手撐著頭,總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

“你大可不必瞞我。”

林析沉聞言挑起眼皮看了看他。

“宮變之日你孤身闖進皇城,從獄中出來渾身都是血,臉色難看得比紙還白。”許澗將記憶倒過,只記得想去扶他就被攔住,還是周伯將他攙進屋。

林析沉又別過頭裝死,讓他把自己寒酸狼狽的樣子展示給別人還不如殺了他。

說到宮變,當時不明白自己哪里來了一腔熱血,拿著兩把短刃就去拼命,幾個親衛替他剖開一條血路,追到殿門之外遇到御林軍將領,本來三兩下的就可以糊弄過去,結果對方是個硬茬,恰巧宮墻之上埋伏了什麼人,在背后給他放了一箭,為了避開戾箭不慎讓御林軍統領在肩膀上狠狠劃了一刀。

之后入獄,獄中潮濕又沒有注意傷口,落下頑疾。

但是許澗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許澗,我如今孤家寡人,唯一數得上的也只有你了,老爹自刎我一直覺得是我害了他,卻也明白他是在救我,我室中無人側臥,你為我分分心——改明兒落紅書下來你就調一隊人馬,去北上收拾那龜孫,就當練練兵了。

”林析沉拖著昏熱的頭忽悠道。

許澗聽到前半部分有些小感動,只是聽到后面心不由得冷了幾分。

到府中沒幾步路,林析沉下馬車當即被灌了一腦子冷風,寒氣從隱隱作痛的右肩鉆進骨髓,如千萬根銀針扎進傷口。

屋內,林析沉打了一盆熱水,撕開右肩的衣服,傷口早就潰爛,血水黏著薄衫,強行撕開,模糊的爛肉里還混著點衣料纖維。

他當初就聽大夫說這處傷必須得將爛肉割下才能愈合,否則很難長好,偏偏林析沉是個粗枝大葉的人,連藥都常常忘了換,只有痛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林析沉用帕子將血水擦去,掏出一把枕邊放的小刀,本著眼不見心不煩的理念閉著眼睛用利刃割下。

劇烈的疼痛總是在達到極致的時候勾起那天宮變的回憶,那場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從此孤守殘垣的日子。

紅瓦綠檐,就連那風情萬種的柳枝,也死氣沉沉地倒在血泊中。

每一個細節都是那麼的深刻。

林析沉策馬闖城發過信號給藍啟軍,只知道只要能救出皇帝,沒有令牌也能調動六千暗衛,況且還有接應的藍啟軍和揮師而下的兩江提督。

林析沉重傷御林軍統領后甩開爛攤子,繞開追兵奔至殿前時,親眼看見先帝死在銀刀之下,第一眼并沒有辨認出下刀之人,透過層層甲胄,和那令人目寒的雙眼才認出是江御。

他就這麼怔怔站在門檐下,手上沾滿冷透了的鮮血,短刃不自覺地從手中脫落。

先皇已死,他還反抗什麼。

江御摘下頭盔,注意到眼前的人,但是卻沒有半分驚愕,他甩了甩劍上的血跡,銀色的長劍透露出一股新發于硎的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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