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叔滿臉吃驚,問沈夕恒:“小沈啊,來討債的啊?不好意思,他說是你大哥,我這才帶他來找你們的,早知道來討債我就不帶來了。”
“沒事,叔,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讓他跟我哥去算。”
還沒走幾步,前面又沖過來一輛摩托車,是牛叔的弟弟,弟弟的車上同樣跳下一個人,那人明顯沉穩的多,先是掏錢給牛叔弟,又是感謝又是握手的,最后才走到沈夕恒身邊,風吹著他頭發亂成一團,氣質卻不受影響,他先跟沈朝昀打招呼:“朝昀哥,好久不見。”
沈夕恒抿了下唇,看了眼程祈,什麼都沒說,極速移開眼。
這是他第二次失約,他想,程祈應該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幾人回到沈夕恒家兩兄弟的落腳地,牛叔是房東,家里的老房子,靠海邊,連排樓,二樓三樓出租,沈夕恒那天從醫院出來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正好刷到牛叔趕海的朋友圈,臨時決定帶哥哥來這里,牛叔熱情招待他們,牛城知道沈夕恒過來,也趕了回來,今天跟人去海里抓螃蟹去了。
民宿有個夢幻的名字,還是沈夕恒幫著取的,叫“藍沙海”。
輪椅上不了三樓,平時都是沈夕恒背沈朝昀上樓,鄭駱秋只問一句房間在哪,打橫抱起沈朝昀往樓上走。
沈朝昀抬手對著他就是一巴掌:“鄭駱秋,你以前沒這麼厚臉皮,放我下來。”
“打,再打左邊,我有強迫癥,你只打右邊臉,我左臉難受。”
“幾年不見,你病得不輕。”
“是,瘋病,找你找瘋了。”
程祈搬起輪椅準備上樓梯,沈夕恒叫住他:“放樓下就行,晚上才搬上去。
”
兩人一前一后上樓,沈夕恒小聲問:“你跟鄭駱秋一起來的?你們怎麼找來的?”
前面的鄭駱秋聽到沈夕恒的話,說:“對了,程祈,我還沒問你,你怎麼來的這麼快,按道理你開車應該比我至少晚到一個小時鐘,你開飛機過來的?”
沈夕恒不明所以:“你們不是一起來的嗎?”
“不是,我坐高鐵,程祈開車,我讓他跟我一起坐高鐵,他說他答應過一個人,第一次的高鐵體驗要留給那個人,這麼多年,飛機能去的地方他坐飛機,飛機不能去的地方坐汽車,從來沒坐過高鐵。”
沈夕恒哽了一瞬,小跑著上去開門。
進門,鄭駱秋問:“沈夕恒,哪間是你哥的房間?”
沈夕恒指著左邊那間大的房間:“這個。”
“借用你哥一小時,期間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要過來,你哥這一個小時全權由我負責,你放心,我保證他的安全,我們有筆賬要算,你要是害怕,帶程祈出去走走,謝了。”
沈朝昀對著鄭駱秋又是一巴掌:“放我下來,然后滾我的房間,我跟你沒什麼好談也沒什麼好算的,沈夕恒,趕他出去。”
“哥,要不,你還是聽聽他說什麼吧。”
沈夕恒是知道他哥的,他哥這是惱羞成怒,是別扭,他是想見鄭駱秋的,現在的種種表現,只是因為在他面前自卑,借著發火掩蓋自卑。
“連你都站到他那邊,沈夕恒,讓他出去……”
門“砰”的一聲關上,沈朝昀的聲音被關在里面。
門外的沈夕恒不敢回頭看程祈,手忙腳亂地去收拾沙發:“你要不要喝水?那個,我現在去燒,還是要想休息會兒?我給你開風扇吧。
”
程祈從身后輕輕抓住他胳膊:“別忙了,出去走走?”
房間傳出一聲巨響,沈夕恒本能的向前一步,里面鄭駱秋的聲音幾升是吼出來的:“沈朝昀,你他媽能不能別再躲著我別再趕我走了,我他媽找了你六年,你就是這樣對我的?當初是你睡了就跑,你不負責,你想睡就睡,想跑就跑,我的心不是心,你想扎刀就扎刀,不就是坐輪椅嗎?你就是植物人老子也要,再鬧現在睡了你!”
沈夕恒聽得臉發熱,倒不是因為鄭駱秋的瘋批話語,在他聽來他也是這麼對待程祈的,先招惹他,表白后立馬不見,程祈找了他六年,找到后又再次失蹤。
程祈拉著他往門口走:“走吧。”
房間內,沈朝昀被鄭駱秋抱在懷里,任由他打罵,沈朝昀氣極,對著鄭駱秋脖子咬下去,這一口咬得深,鄭駱秋痛的直吸氣,嘴上卻是笑出聲:“咬吧,只要你高興,咬哪兒都成。”
沈朝昀不能動,只能任他擁在懷中,沈朝昀問:“你為什麼找我?”
“喜歡你,惦記你,想將你占為已有,這個理由你滿意嗎?”
“不滿意,我們以前說過吧,只是相互需要,若是你不出現,我早忘了你這號人了。”
鄭駱秋絲毫不讓步,抓起他的手腕:“是嗎?忘了,那這串手串是什麼意思?都盤出玉質了,你敢說你沒有天天戴著我送的手串?”
沈朝昀哼笑,取下手串往地上一扔:“不值錢的小玩意兒,我只是無聊盤著玩。”
鄭駱秋撿起來,再次過來撫摸著他的臉:“沈朝昀,承認吧,你就是喜歡我,惦記著我。”
“少他媽往自己臉上貼金,你說我讀書讀傻了,讀呆了,你說要把我教壞,我配合著你演戲,戲已落幕,沒有續集。
”
鄭駱秋將手串戴在自己手腕,“我錯了,你不是書呆子,你是最好的演員,你扮演著你母親最喜歡的樣子,其實你的內心比任何人都向往自由,我早該在六年前把你帶走,遠離你的家庭,不過現在也不晚,從現在開始,我會一直跟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