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不合常理?
他仿佛看到那個叫做暮溪的孩子。
就像灰姑娘的姐姐為了鳩占鵲巢穿進那只水晶鞋,要用刀削掉自己的腳趾。
“你也懷疑的是不是?”嚴馳瞧著他的臉色,情緒激動起來,“我知道,你想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可嚴騁只把你當作一個工具。”
“他讓你變成賀家的孩子,然后跟你在一起,就能名正言順地霸占賀家的財產!”
“你胡說!”
李山這下可是火了。
他是有些不確定自己究竟是不是賀柔的兒子,但從來沒懷疑過嚴騁的動機。
就算真的結果出了錯,那也一定跟嚴騁沒有關系!
“你出去,這里不歡迎你!”李山氣得拎著花把人往外推。
“不、不......李山你聽我說。”嚴馳太清楚李山對嚴騁的維護,登時明白了問題所在,他看出來,只要不提嚴騁,就還有得談。
“好好,不關嚴騁的事情——但難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賀家的孩子?”
嚴馳不斷引誘著他。
“或許是檢測的機器壞了、又或許是他們拿錯了你和別人的樣本?”
李山心下微動。
“你到底想說什麼?”
嚴馳狡黠笑笑,猛地抬手抓住了李山的頭發,他向后一躲被嚴馳抓掉了好幾根。
“嗚啊!”李山驚叫一聲,抱住了腦袋,陳爽聽見動靜也急匆匆地從花架里沖出來。
嚴馳癡癡地盯著手中幾根短發。
“這就夠了......”
第64章 小狗狂吠&真正的身世
01
李山要被氣死了。
陳爽根本不會拉架!
上一次他跟嚴馳打起來的時候,楚東來他們沖上來就把嚴馳扯開,還讓自己趁亂偷打了好幾拳呢!
結果陳爽拉架只會哭著把自己往后拖。
等到嚴馳跑得不見蹤影了,李山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的頭發,居然禿了一塊!
好個嚴馳,他不講武德!
“他薅我頭發!”
“只有女孩子打架才會扯辮子!”
嚴騁來接李山下班,小笨狗直接一頭扎進對方懷里委屈控訴。
“我禿掉了……不會再也長不出來了吧……”
嚴騁把埋在自己懷里的臉抬起來,仔細撥開短發瞧了瞧半個指腹那麼大的空缺,沒忍住悶聲笑了出來。
“你還笑!”李山當場被氣死。
“好了好了。”嚴騁接連兩天罪大惡極,再不刷刷好感度離分手也不遠了,他忙改口,“下次見到,我替你揍他,把他的頭發全剃光!”
李山垂著頭瞥了他一眼。
旋即得意地哼了一聲。
“那你可要說話算話哦。”
嚴騁眉眼深沉,溫柔地望著李山:“那嚴馳找你只是為了揍你一頓?”
李山想到嚴馳所說的那些話。
關于賀柔是否真的是他母親的事情,嚴馳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向他提出質疑的人。李山平素不舍得否認母親的關愛,也不舍得讓替他高興的嚴騁等人傷懷。
他從不敢提自己潛意識中的那些疏漏。
哪怕是到了現在,看著如此為他著想的嚴騁,李山更加不敢說出口了。
“他可能……”李山支支吾吾,“他可能就是記恨我之前揍他,來報復我吧。”
“哦。”嚴騁一時失言,把自己的心里話說了出來。
“那就好。”他道。
“好什麼!”李山要被這個家伙氣死了。
他都已經被嚴馳薅禿了!
“哼!”李山重重對他哼氣,邁開大步猛地沖下了電動扶梯,一溜煙地闖進了嚴騁的車子里。
……他好像,從來沒對嚴騁說過謊。
李山緊張地抓著自己的衣服,克制著腿腳不受控制的抖動,
說了謊他心虛愧疚。
可不知為什麼,望著嚴騁,實話他便說不出口。
警方陪著李山接連守了十幾天杜家德都沒有出現,現場負責人幾次找到嚴騁,探討杜家德出現的可能性。
這樣守下去,耗費財力人力,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李山是個沒心肺的,平靜的生活消磨了他初來的警惕。
每日在花店里包扎送貨,樂顛顛的沒什麼煩惱的樣子。
倒是那之后的某一天,李山照舊在柜臺前扎花,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的嚴馳鬼鬼祟祟地摸了過來。
小笨狗熱情奔放,一連串的漂亮話張口就來。
“歡迎光臨,請問您有什麼需要,我可以按您的需要為您做推薦哦……”
“哇啊——你還敢來!”
李山想到自己剛剛長出一層短茬的腦殼,氣不打一處來。
“我叫嚴騁來揍你!”
“你、你你別亂叫。”嚴馳驚恐地捂著自己的口袋四下張望,“我這有你的鑒定報告,你不想看?”
李山抿起嘴巴,緊緊捏住手里的花。
“我不看。”
“好,你不看是吧,那我去找賀柔,我給她看!”嚴騁氣急敗壞,捂著口袋就往外走。
李山掀了柜臺的遮板沖出來,拽著嚴馳的手不肯讓他走。
“你給我!”
“你不是不看?”嚴馳把口袋捂得更緊了,“我不給!”
李山心中隱約有了預兆。
雖然他記憶中的父母面龐始終不清晰,但賀柔夫妻的五官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同那模糊的樣子重合。
他們親緣關系上有太多太多的差異,可無論是哪一方卻似乎都故意對這些異常視而不見。
所有人都在維持一種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