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有點得意地問。
“您對此有什麼想法?”
“我想吐。”任素素冷漠臉。
“還問什麼呀?王八配綠豆。”高傲的大小姐一把扯下了U盤,投影儀登時只剩藍色的基礎顯影。
賀柔眼眶都紅了,她抓住李山謹慎地叮囑著。
“事到如今媽媽也沒什麼好說的,但是一定要做好保護措施知道了嘛?”
“還要定期去檢查身體。”
“正常的性生活媽媽不會反對,但是那些奇奇怪怪的……”
“一定呀勇敢拒絕呀。”
嚴騁整個靈魂被抽離身體。
他不明白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感在哪里,為什麼眼前的幾個長輩都有一種不顧別人死活的貼心。
“我知道了謝謝媽媽。”李山居然還一副乖孩子的模樣應聲回答。
好像剛才開口說出驚人發言的不是他一樣。
賀柔說完,暮云笙叮囑他們早些休息,太晚就不必回家了,心碎的一雙父母互相攙扶著,在嚴老爺子愧疚的注視下顫巍巍走了出去。
李山左右瞧了瞧,同嚴騁簡單說了聲,飛快地追著爸媽的腳步沖了下樓。
賀柔兩人正要上車,遠遠就發現了急沖沖的人影。
李山喘著粗氣趕到陌生的車子前,腦袋垂下去。
“媽媽爸爸對不起……我剛才是故意胡鬧的……給你們丟人了。”李山老實認錯。
賀柔同暮云笙均是一怔。
他們還以為李山天真率直,心想便會說出口,原來還有自己的小心思。
幸而兩人都沒有責備他,反而是暮云笙挽著妻子又拍了拍李山的肩膀,問他:“可是我們山山,為什麼知道這樣不好還是要做呢?”
“因為爺爺很兇。
”李山乖乖回答,“任阿姨也很兇。”
“——嚴騁犯錯要打斷他腿的!”
“所以我們山山是為了保護喜歡的人才這樣說的?”暮云笙并沒有動怒,反而溫聲開接著。
“倒也不全是啦。”李山有些小小的得意,他伸出一截小拇指,“有一點點是真的想。”
“好了。”賀柔也寬慰他,“爸爸媽媽都不生你的氣,無論如何我們都希望你過得幸福。”
“只要你覺得嚴騁很好,那就夠了。”
做客的人一走,老爺子原形畢露。
桃木雕刻的龍頭拐杖直接橫空飛了過來,嚴騁驚恐地側身躲開。
辯駁的話還沒等說出口,老爺子用蒼老的聲音一通連珠炮就轟了出來。
“王八羔子,你背地里究竟都干了什麼?”
“騙我出國去找你外祖父獨家,這才一落地,婚離了,股權變更了,連你身邊的小傻子都變成了名門少爺!”
“你騙鬼呢?現在準備把天捅個窟窿下來是不是!”
任素素抱著肩膀坐在小沙發上作壁上觀。
似乎但凡有個腦子的人就會意識到這一連串事情的不尋常,她也對嚴騁提出過質疑,雖然都被花言巧語騙過去,心里卻從來沒放下諸多懷疑。
如今更權威的老爺子登場,更合她心意了。
嚴家奶奶也擔憂道:“還有你爸爸——白羽他給我們打電話說要兩個億之后就再也沒了蹤跡,現在電話也接不通了。乖孩子,你不是說你爸爸的事情你會處理好,不讓我們兩個老家伙插手麼?”
“現在他人究竟在哪呢?”
03
嚴白羽站在林宛蓉的門前。
夜色寒涼,漆黑的空中沒有任何星芒。微風一吹,就能掀起他薄薄的風衣。
嚴白羽的樣子變了許多。
從前總是精心打理的頭發如今只是洗干凈了,蓬松地趴在頭上。被風吹就的發型更顯得他茫然無措,連年紀都看著輕了幾歲。
他站在門前,幾次舉手又放下,無措地在門口扭捏著。
忽然間周身一陣,身體不受控制地痙攣起來。
男人抱著小腹痛苦地蜷縮成團,他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淚水和唾液都不受控制地淌了下來。
若不是他用最后的理智和尊嚴壓制,想必會當場呻吟出聲。
絕望的男人睜著通紅的眼睛緊貼墻面坐了下去,可憐至極的目光落在遠處街邊的車上,試圖用自己凄慘的模樣換得幾分憐憫。
也不知過了多久。
深埋在體內翻涌的電流終于停止。
嚴白羽粗喘著呼吸來之不易的空氣,抖抖簌簌的肩膀攏成一團。
而那半降的車窗里緩慢伸出一只手,不偏不倚指向了林宛蓉住處所在。
嚴白羽這次再也不敢遲疑了,他扶著墻面踉蹌起身,胡亂用袖子蹭了蹭眼淚鼻涕,假裝出一副笑臉,敲響了房門。
昏暗的樓里,漸漸亮起了燈光。
沿著那燈光逐漸亮起的方向,可以看到一個女人模糊的身影。
林宛蓉拿著手機有些不滿地走到門口,剛抱怨了兩句,就從貓眼里看到了嚴白羽的面容。
“老公——你怎麼站在外面呀?”她軟著嗓子開門,二話不說就要拽著嚴白羽的手進去。
嚴白羽卻像觸電似的一抖,猛地把她的手甩開了。
“不、不了,咱們就在這說吧。”
“老公,”林宛蓉依舊笑著,“到底發生了什麼呀?”
“不是說好去國外躲一段時間事情就過去了——現在公司的股權也轉讓了,小馳主管的工作也被撤掉了,你快想想辦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