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笑:“就是這種關系吧?”
以狗類人,極具侮辱性,賀柔心里擔憂著生怕就在飯桌上動起手來。
然而那男人還是笑容不減。
令嚴騁都不由得感慨,他若是把這份心思放在工作上,豈不是有天大的作為。
“您連小狗都那麼喜歡,想必對喜歡的人更是體貼了。”男人笑著,把自家女兒抱到懷里,“這是我女兒小名丫丫,今年剛剛四歲。”
孩子很可愛。
不過在這樣的父母手中,想必也未來也不會光明順遂。
“以后……”他遲疑了只有短短一秒鐘,便接著道,“以后就讓她照顧你們二位……”
早有準備的嚴騁聽到這話也吃了一驚。
他震驚地看著那孩子。
“我要她……替我吃奶麼?”
他絞盡腦汁都想不通。
家里已經有個需要哄著寵著的大寶寶了,哪還有小寶寶的位置?
“您別這麼說。”男人勉強笑著,“丫丫雖然還小,可遲早有長大的一天嘛……”
他不斷暗示著。
丫丫有長大的一天,年長的人們終將老去。
嚴騁同李山勢必不能留下屬于自己的后代,他有意讓自己的孩子融入對方的家庭,來承繼那滔天的財富。
桌子上已經沒有人能安穩地用餐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嚴騁身上。
他的目光在對面一家三口身上逡巡,輕聲評價。
“丫丫看起來倒是很可愛。”
“不過,李山,你怎麼想?”他轉頭看向李山。
李山嘴巴里塞著沒咽下去的蝦,急得快要露出小狗本相:“不要……唔……”
“不要別的寶寶,嚴騁喜歡我還沒喜歡夠呢。”
小狗快委屈死了。
那男人還不識相地推銷著:“可是丫丫只是個孩子呀,嚴總疼愛他跟疼愛你是不一樣的。
”
“我不喜歡,我不要!”李山來了脾氣,大聲拒絕。
認不清現況的男人還當嚴騁已經松了口,現下只要解決了李山這個小麻煩就能夠安枕無憂。
他有些急躁地責備。
“李山,你要認清現狀,不要給大家添麻煩。”
“你能照顧好姑父和姑姑麼?以后你能給嚴總生孩子麼?”
他貪婪愚蠢的本相畢露無遺。
絲毫不覺主座上的夫妻早已變了臉色。
“我看這飯也沒必要吃下去了。”暮云笙忽然開口,簡單而干脆地打斷了所有人的交談,“時間太晚了,請幾位回去吧。”
就在剛剛,賀柔還調侃過自己這位溫柔禮貌的丈夫幾十年不會和別人紅臉爭執。
再是個泥巴捏的軟性子,也是有不可觸碰的底線。
“姑父?”那男人傻愣愣地看過來,一時沒弄不清情況。
賀柔的手隔空伸了過去,在李山碗里丟了只剝好的蝦仁。
笑聲同春風一般輕柔拂面,她用和緩輕柔的語氣,說著決絕果斷的話。
“我自己的兒子難道徐婭旁人來教麼?”
“山山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他不喜歡的就是連我們家的門都不可以進。”說完她搭著暮云笙的手臂起身,施施然離開座位。
臨走還不忘叮囑嚴騁。
“我先上去休息了,你們記得替我送客。”
“姑姑!姑姑!”男人在身后大叫起來。
女人故技重施掐哭了小丫頭。
然而這次賀柔夫婦充耳不聞,嚴騁冷著臉起身,擋住去路。
“再掐下去丫丫就被你掐死了。”李山直言不諱。
“丫丫是個好孩子,”嚴騁也道,“只是恐怕,身體里流著的血不太干凈。”
“你!你不要仗著自己有錢有勢就挑撥我們的關系!”那男人也撕破臉發了火。
可他求而不得后的惱羞成怒總是令人發笑。
嚴騁自然不會將他放在眼里。
“可你不是對這份錢和勢,求之不得?”他開口說出冷漠尖銳的話,直戳對方痛楚,絲毫不留情面。
也的確是真的。
哪怕對方同樣是個高大健碩的男人,卻依舊不敢在嚴騁面前造次。
最后只得悻悻離去。
02
賀家的生活也恢復了正常。
只除了賀縝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賀柔登門突擊檢查,因為有嚴騁通風報信,上門之后一無所獲,漸漸也不再多疑。
陳爽的花店開始重新裝修,準備開業。
李山每天早上都坐著嚴騁的車悄悄溜進去,白天陳爽和那對學生情侶也會在,大家一同嘗試從未做過的裝潢。
從刷漆到裝玻璃,每一處都是按照大家的喜歡共同布置。
小家伙日漸開朗,每天回家都有很多的新鮮事在餐桌上分享。
任素素不怎麼和兒子交流,對話框里只有簡短的幾條節日問候。
就在某一個不起眼的清晨,嚴騁的手機里忽然收到母親發來的消息。
是那份離婚協議書——她最后,也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至此,這段縈繞在嚴家所有人頭上夢魘一般的婚姻,終于宣告結束。束縛著她的枷鎖,徹底斷開。
令嚴騁更加意外的是,任素素發來照片后竟然還附上一句話。
“晚上到香山老宅,帶著你家笨蛋。”
嚴騁登時警鈴大作,晨起的疲憊消失殆盡,生怕母親又想到什麼壞點子。
“母親大人,有什麼指示?”
任素素是商場上的女強人,做事有條理,從不打無準備的仗。
慢吞吞的一份大體量文件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