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沖著院里喊了一句:“廖老三滾出來。”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咚咚的腳步聲。很快從里頭跑出來一個男人,個子不高,渾身卻透著一種油滑的感覺:“想我了?”
煙袋女指著邵坤他們道:“這倆人找你。”
廖老三這才注意到門外還有人,清了清嗓子看著他們道:“找我什麼事兒?”說話間還有點不耐煩。
唐二哥被他變臉的速度嚇到了。
邵坤道:“廖哥我聽朋友說,您是有大本事的人,管監牢那一片。想跟您打聽一個人,最近有沒有一個姓唐的被抓去的,那是我大舅哥,我想進去看看他。”
廖老三的臉色一變:“沒有。”說完轉身要回院,剛走一步,卻被煙袋女把耳朵給揪住了。
“廖老三,好好說,到底有沒有一個姓唐的?”
這煙袋女天生就是廖老三的克星。他在外頭也是一號人物,可是對上煙袋女卻沒有半分脾氣,道:“哎喲,不是我不說,這人是許公子叫人關的!我一個小小的衙役有什麼辦法?”
邵坤瞳孔驟然一縮。在縣城能被稱為許公子就只有一人——許世榮。他跟唐大哥有什麼關系?
上一世他依稀好似聽說過這麼一件事兒。聽聞許世榮因為爭風吃醋打死了人。他那個便宜爹還一頓震怒禁足他十天。
不好,監牢里的手段邵坤是知道的,花了錢想探監都推三阻四,莫非他們在里頭用了私刑。
唐大哥可不能有事兒,不然唐澤非傷心死不可!
那煙袋女道:“許公子貴人事多,還能記著一個犯人?這銀子我都收了,你看著辦!”銀子就是她的命,到了她的手里誰也別想讓她吐出來。
廖老三嘆了一口氣:“好吧。”
隨后道:“你們倆跟我來。”說完率先帶了路。嘴里還嘀咕著:“你們居然能找到這里來,我真是服了。”今兒要不是煙袋女放了話,就是他親娘老子也不成。回頭看一眼邵坤,也不知道這小子什麼來歷,自家姘頭也知道,就連她愛錢的事兒也打聽到了,真她娘的邪門。
邵坤一路說了不少好話,說他俠義心腸什麼的。廖老三的眉頭才不像之前皺的那麼緊了。
一路到了監牢。好多把守的小衙役看見他,忙都點頭哈腰的:“頭兒,你今兒不是休沐麼?怎麼還來這邊?”
廖老三哼了一聲:“廢話那麼多,開門!”
小衙役眼睛里有幾分羨慕之色。他們知道又是有人人使了銀子要探監的,這錢叫他賺的可怪容易的,他們也想這麼做,但是地位太低了,撈不到這個活兒。
就在開門的時候,邵坤給這倆人各塞了十文錢。這些小衙役不動聲色的收下了,看待邵坤他們也更和善了,就是不給錢,廖老三發話了他們也得給開這個門啊。這些年也沒見幾個像他們這麼懂事兒的!
邵坤想著,閻王好辦小鬼難纏,如果唐大哥真是上一世死在監牢里那個人,還免不了從他們嘴里打探一些事。
廖老三實在是不愿意招惹麻煩,見這些人把門打開了對邵坤和唐二哥道:“你們進去找人吧,不能呆超過半個時辰!”
“多謝。”邵坤拱了拱手。
唐二哥對邵坤的表現有些驚訝。明明他歲數小但辦起事兒來有章有法。不像他,碰見自家哥哥的事兒著急的沒了主意。
邵坤他們一道進去。監牢里味道極其難聞,旁邊都是一些蓬頭垢面的囚犯,也不知道被關押了多久都已經瘋了,見人進去就沒命的喊著冤枉,手伸的老長,幾乎能夠到他們的衣服。監牢里老鼠遍地,血漬和嘔吐物混在一塊。唐二哥的臉上成了菜色,他一個遵紀守法的人,畢生沒見過這麼可怖的事情,恐怕陰曹地府也不過如此!
邵坤他們越走里頭越寬敞,中間的寬敞地帶是受刑的地方。各種各樣的鞭子和竹夾上面全是擦不干凈的血痕,上面閃著肅殺的寒芒。琳瑯滿目的刑具,望而生畏!
邵坤繼續往前走,這邊的監牢里很空蕩。大概是要關押那些重要的罪犯的地方,走進聽到一強一弱兩個聲音。
“我去求人放了你,你能娶我嗎?”
“不能。”
“為什麼,我保證對你的孩子視若親子。”
“你別發瘋了,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男的聲音很冷靜。
邵坤他們越走近,聽的越清晰。
“你是不是嫌我臟?”清雅的聲音漸弱下去。
“是。”
“大哥。”唐二哥突然高聲喊了一句,兩個人的對話戛然而止。邵坤走近大吃一驚,剛剛那個女聲不是別人,竟是閑云齋的碧螺!他此刻眼圈紅紅的我見猶憐,此刻看見邵坤也驚了一下,一想到剛才的話被這二人聽到就有些難堪。
垂下腦袋道:“我會救你的。”說完匆匆離去。
邵坤看見唐瀟身上穿著囚服,看起來有些糜頹,但相貌英俊,常年出去跑活兒,又是唐家的當家人男子漢的氣息十足!好像已經受了刑。看見他們的時候腿部有些踉蹌,隨后血腥的氣息傳來,他的褲子染紅了:“二弟,邵坤?”這倆人怎麼湊在一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