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云晚一愣,趕緊拉住奚厭,又朝沈聞清笑了一下:“你定時間就好。”
再怎麼說沈聞清現在還是他的客戶,就算想撇清關系也不是現在。
奚厭手背的青筋隱現,還是沒有再說話,只是黑沉沉的視線快要將沈聞清盯出一個洞。
胡爍又及時地出現,拉著沈聞清往旁邊走:“聞清,那邊有客人在找你呢,快過來。”
邊說邊朝終云晚和奚厭歉意地笑了笑。
他在不遠處一直觀察著這邊的動靜,本來不想再多管閑事,但實在害怕奚厭會把這地方都給炸了,還是出來打了個圓場。
等胡爍和沈聞清走遠了,終云晚走到擺著食物的長桌邊,拿了一些甜點放到銀邊瓷盤里。
剛才哭了那麼久,又想了那麼多事情,他肚子早就有點餓了。
要補足體力,回去后才能跟奚厭談離婚的事。
奚厭看到少年鼓鼓的腮幫子,煩悶的心情總算平靜了一點,抬手幫他擦掉唇角的殘渣。
終云晚咀嚼的動作一頓,抬起長睫飛快看了男人一眼,嘴角很輕地撇了下。
他把奚厭當成伴侶這麼久,就算現在知道奚厭不是主角攻,好像還是有些舍不得。
一定是他們相處的時間太長,他不小心對奚厭產生依賴了。
終云晚郁悶地咬了一口甜點,蹙起眉尖。
奚厭明明就不喜歡他,還總是做一些讓人誤會的舉動,害得他以為自己跟主角攻關系越來越親近了。
到頭來,不但奚厭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他還連對象都搞錯了。
如果不是奚厭總是給他這種錯覺,他也不會一直以來都沒發現不對勁。
真是浪費時間又浪費感情。
終云晚用力咬了一口水果,努力忽略心底的那一抹酸澀。
就算劇情已經不能回到原軌,他今晚也要立刻跟奚厭離婚,不然對他和奚厭來說都是耽誤時間。
只是他心里的氣勢雖然很足,實際上卻沒有多少底氣。
不論如何,當初都是他提出的結婚,現在又要再提出離婚,怎麼都不占理。
就算知道奚厭不會拒絕,他也沒有勇氣開這個口。
終云晚的目光落在手邊的果汁上面,眼眸微轉了轉。
趁奚厭去給他拿毛巾的時候,他飛快地把果汁換成香檳,端起來小口抿著。
一杯香檳見了底,他又從侍者的托盤上端了杯雞尾酒,喝了一小口嘗嘗味道。
在奚厭回來的時候,他一抹嘴巴,裝作什麼也沒發生。
兩杯酒下肚,酒精在胃里翻滾,臉頰很快就竄上一股熱意。
終云晚眼眸微亮,原來喝酒真的可以壯膽。
奚厭看到少年紅撲撲的臉蛋,眉頭緊鎖,用手背碰了碰那張發燙的臉,“你……”
還沒問出口,終云晚就打了個小小的嗝,臉色更紅了。
奚厭動作一頓,緩緩低頭看向那兩個空杯,神情微變,“你喝酒了?”
終云晚遲鈍地點點頭。
奚厭捏了捏眉心,牽起他的手往外走,“我們先回去。”
終云晚沒有反抗,乖乖地跟著他走出去,坐進車里。
周成只回頭看了一眼,就踩下油門把車開了出去。
“開穩點。”奚厭抬頭吩咐了一句,又轉頭查看終云晚的情況。
像上次一樣,終云晚喝完酒后也仍然很乖巧,只是偏頭看向車窗外,凝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車里的光線明明暗暗,奚厭眸色沉沉地盯著終云晚泛紅的臉。
為什麼在他離開的時候要喝那麼多酒?
是心情不好,還是跟其他人有關系?
他不愿意往深處想,只是用目光在終云晚的側臉描摹,深不見底的黑眸里是看不清的情緒。
車子在鐵門外停下,周成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有人在外面。”
奚厭皺眉看向車窗外,還沒看清站在鐵門外的人是誰,身旁的終云晚就打開車窗探出頭。
“趙叔!”
奚厭眸里劃過怔然,轉頭想要問清楚是什麼情況,但終云晚已經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下車,朝那道身影走去。
趙良弘在準備好離婚協議書后就趕來了這里,沒等多久就看到一輛車在面前停下。
后座車門打開,少年從車上輕巧地跳下來,快步走到他面前。
聞到少年身上淡淡的酒味,趙良弘愣了一下,驚訝道:“云晚,你喝酒了嗎?”
難怪今晚那樣堅持找他要離婚協議書,不會都是醉話吧?
“沒喝多少。”終云晚抬起頭朝他甜甜地笑了下,接過他手里的文件袋,乖巧道:“謝謝趙叔。”
趙良弘還想說些什麼,一個高大的身影就跟著下車,大步朝這邊走來。
男人彎腰把腳步不穩的少年抱起,微冷的目光將他上下打量一遍,抱著少年坐回車里。
直到車子開進鐵門,趙良弘還有些沒回過神,后背直發涼。
那樣充滿占有欲的眼神,怎麼可能是要離婚的樣子?
別墅里。
秋姨把早就準備好的醒酒湯端出來,擔憂地看著臉頰酡紅的少年,心里難免對奚厭有些責怪。
明知道小少爺容易喝醉,怎麼還讓小少爺碰酒呢。
終云晚胃里有些翻騰,皺了皺鼻尖,輕聲說:“秋姨,我沒醉,不用喝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