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小時候生病難受的時候,宋漪就會在他臉蛋上親一口,告訴他這樣就沒那麼難受了。
雖然知道這沒有任何科學依據,但對他來說卻意外地好用,就像是一種神奇的心理暗示。
奚厭微怔地看向他,黑眸里有復雜的情緒閃過。
終云晚沒什麼信心地跟男人對視片刻,突然想起什麼,又把那張漂亮的臉湊上前,“還是用你喜歡的方式吧。”
雖然他不喜歡那樣的吻,但奚厭現在受傷了,應該遷就奚厭一次。
空氣靜謐一瞬后,奚厭輕輕摁住終云晚的后頸,不容反抗地往下壓。
剛碰到那片柔軟的唇瓣,就用舌頭頂開唇齒,長驅直入勾住了躲在后面的軟舌。
這次的吻比上次溫柔一些,但仍然霸道地掠奪了終云晚口腔里所有的空氣,少年的眸子很快就迷離起來。
一吻結束,終云晚渾身發軟地靠在奚厭胸口,臉蛋紅撲撲的。
頭頂傳來男人莫名其妙的話:“不疼了。”
終云晚一團漿糊似的腦子遲緩地轉動,才反應過來奚厭是在回答他一開始的問題,臉熱地撇過頭。
凌亂的氣息平復后,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又抬起頭:“你的傷這麼嚴重,下周還能跟我去宴會嗎?”
奚厭嗯了一聲,回答:“可以去,傷過兩天就能好。”
終云晚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爬到他旁邊躺下,小聲說:“不用勉強哦。”
反正他還沒跟沈聞清說他要帶伴侶去,就算他一個人去也沒關系。
奚厭黑眸里閃過淡淡笑意,反省了一下自己今天是不是演過頭了,片刻后才開口:“不勉強。
”
話音落下,旁邊許久沒有動靜。
他轉頭看過去,少年已經安然地進入夢鄉,唇瓣上還有些晶瑩,像多汁的嬌嫩花瓣。
奚厭把人輕輕擁進懷里,心臟緩慢而平穩地跳動,是多年來沒感受過的安心。
*
接下來的幾日,奚厭都在家里“養病”。
被終云晚細心照顧著,又被秋姨連灌了幾天的補湯,他傷口恢復的速度飛快。
只是奚厭不想讓終云晚看到那道猙獰的疤痕,仍然每天都要纏上繃帶。
這天,終云晚在庭院的花圃里撿了幾支花,剛想上樓給奚厭送去,就碰見了剛好從另一邊走來的周成。
周成看到他后,臉上的肌肉有些僵硬,朝他點頭后轉身就想離開。
“等等。”
終云晚許多天都沒見過周成,還以為周成有事出去了,現在才發現是周成在躲著他。
周成停下腳步,看到那嬌貴的小少爺蹬蹬跑過來,仰頭有些不解地看著他:“你在躲著我嗎?”
“不是。”周成恭敬地低下頭,衣服下的肌肉微微緊繃。
上次他拿著那些資料不小心被終云晚撞見后,間接讓終云晚和奚厭鬧了矛盾,這些日子就一直不敢見終云晚。
他知道自己嘴笨,生怕再說錯話惹出麻煩,只能盡可能避免跟終云晚有任何接觸,沒想到還是被喊住了。
終云晚盯著周成看了會,從那張沒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輕輕撇了撇嘴。
沒得到下一句吩咐,周成便一直站著沒動。
“我可以問你件事嗎?”
聽到這句話,周成身體繃得更緊,僵硬地點點頭:“可以。”
終云晚輕輕捏了捏手指,滿眼擔憂地望著他:“那些欺負奚厭的人,以前也這樣做過嗎?”
欺負?
周成瞳孔微縮,向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閃過震驚。
終云晚看到他不解的神情,跟他解釋:“就是這次讓奚厭受傷的人呀。”
周成腦袋終于轉過來,明白這是奚厭給終云晚的說辭,緩慢地點頭:“是的。”
“那、他們經常這樣做嗎?奚厭每次都會受傷?”終云晚細白的手指攥緊,語氣急切了幾分。
周成張了張嘴,如實回答:“偶爾,奚先生很少受傷。”
終云晚松了口氣,又好奇周成說的“偶爾”是多久,問他:“上次他們對奚厭出手是什麼時候?”
周成像是精密的機器一樣報了個準確的日期,沒有任何隱瞞。
在上次那件事之后,奚厭就交代他除了那些事之外,其他事情都不用瞞著終云晚。
現在終云晚只是在關心奚厭,他也應該如實回答。
在聽到周成說的那個時間后,終云晚微微一怔,眸子許久都沒眨一下。
那不就是他在巷子里被奚厭救下的那天嗎?
他輕抿了抿唇才問:“地點在哪里?”
“南風苑餐廳對面的巷子里。”周成一板一眼回答,“那天前后遇到了兩撥人,都順利解決了。”
終云晚長睫一顫。
仔細回想,那天奚厭出現在他面前時,身上就已經帶了血腥味,應該是剛解決了第一撥人。
所以,奚厭那天不是為了救他才出手。
一見鐘情什麼的也根本不存在。
第56章
午后明媚的陽光穿過窗戶灑進來, 窗明幾凈的別墅里一片靜謐。
平時少年跑上跑下的輕快腳步聲消失不見,也聽不到少年輕軟的說話聲,偌大的房子里幾乎沒有一絲聲響。
奚厭坐在床邊翻了一頁文件,又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 隱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