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雖然答應下來,但在他扶終云晚起來的時候,男人的眉頭還是微微皺起,薄唇輕抿了下。
黎信鷗頂著那道沉沉的視線,牽著終云晚邁開腳步,迅速離開了正廳。
他們剛在休息室坐下,就有侍者送來跟酒席上一樣的菜,顯然是奚厭的吩咐。
少年酒意有些上頭,漂亮的臉蛋紅撲撲的,黎信鷗給他夾了點喜歡吃的菜,哄著他填飽肚子再去休息。
吃了些菜,終云晚就腳步不穩地站起來,在松軟的沙發上躺下。
黎信鷗沒見過終云晚喝酒的樣子,心里慶幸少年喝完酒也跟平時一樣乖,估計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他拿了張毯子想給終云晚蓋上,剛走到沙發前,就被坐起來的少年迷糊地抱住腰。
“你也來休息呀。”
黎信鷗身子微微一僵,低頭看向少年不太清醒的眼眸,當哄小孩一樣:“我剛才已經休息過了,你自己睡吧。”
終云晚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他的話,仍然抱住他不放手。
偌大的休息室里安靜了片刻。
黎信鷗嘆了口氣,在少年挺翹的鼻尖上輕輕捏了一下,復雜的語氣像是在自言自語:“為什麼會跟他結婚……”
難道真的就只是巧合嗎?
終云晚迷迷糊糊聽到他問這一句,張了張唇瓣想要回答,但還沒出聲,休息室的門就被推開。
黎信鷗回過頭,對上了男人沒有一絲溫度的冰冷眼神,瞳孔微顫。
奚厭的目光在緊抱著黎信鷗的少年身上頓了一下,腳步如風地走進來,轉眼就到了兩人面前。
在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中,只有少年還毫無所覺地咂咂嘴,松開手躺回了沙發上。
黎信鷗瞥見男人不算好看的臉色,有些頭疼地看了眼臉頰通紅的少年,斟酌道:“他有點醉了,讓他睡一會吧。”
“知道了。”奚厭沒有給他眼神,在沙發邊坐下,幫少年把領口的扣子松了松。
黎信鷗知道自己再留下來也不妥,跟男人說了一聲后就離開了休息室。
沙發上,終云晚蓋著柔軟暖和的毯子,長睫安靜地垂下。
奚厭看著沒良心正呼呼大睡的少年,后槽牙輕輕磨了磨,黑眸里寫滿不悅。
早知道終云晚喝了點酒就喜歡亂抱人,他剛才就應該親自送終云晚過來。
在沙發前守了許久,終云晚還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奚厭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到訂婚宴結束的時候了。
他看了眼仍然在熟睡中的少年,把毯子往上拉了拉,又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些,離開休息室去處理訂婚宴收尾的事。
在收尾環節,奚厭只需要簡單露個面,與離席的賓客告辭。
訂婚宴結束后,宋漪擔心喝醉的終云晚,跟著奚厭一起來到休息室。
她看到在沙發上乖乖睡覺的終云晚,頓時笑了起來,“這應該是晚晚第一次喝酒吧,睡得真香。”
笑完后,又自言自語地拿出手機:“得讓趙媽提前準備好醒酒湯,不然明天要頭疼了。”
身旁,一直沒出聲的男人突然略帶強硬地開口:“伯母,他等會跟我回去。”
宋漪微微一愣,轉頭看向她沉穩的兒婿,美目里滿是訝然。
這幾天終云晚都住在家里,她還打算等會也帶著終云晚一起回去,沒想到奚厭會主動提出讓終云晚跟他回去。
想到自己兒子才回家沒幾天又要離開,宋漪臉上的表情有些惋惜,但也沒理由拒絕,只能點點頭:“好,我回去讓人把晚晚的東西送過去。”
“麻煩您了。”
簡短的對話過后,休息室又安靜下來。
宋漪本來想等終云晚醒來后說幾句話再走,但少年睡得太香甜,一直到夕陽的余光透過窗戶照進來,還沒有要睡醒的意思。
她看著終云晚的睡顏失笑,搖了搖頭站起來,跟奚厭道:“我先回去了,等晚晚醒來記得讓他喝醒酒湯。”
“你們有空的時候多回家看看。”頓了一下,又道:“太忙的話,讓晚晚自己回來也行。”
“我會經常帶他回去的。”奚厭只當沒聽見后半句話。
宋漪忍住笑意,跟奚厭告別后離開了。
幾分鐘后,奚厭用毯子把沙發上的終云晚裹起來,橫抱在懷里往外走。
車子一路上都開得很平穩,少年溫熱柔軟的臉蛋埋在他頸窩里,輕淺的呼吸聲很規律。
奚厭垂眼看向終云晚微微泛紅的白軟臉頰,手心微癢,趁人睡得正香在那臉蛋上捏了一下。
少年軟軟地哼唧了一聲,沒有醒來。
下車把人抱下來的時候,奚厭動作再小心,還是輕微顛簸了幾下。
終云晚纖長的眼睫微顫,在男人的注視下緩緩掀開來。
奚厭動作滯住,下顎線微微繃緊,生硬地問:“醒了?”
睡了這麼久,酒應該也醒得差不多了。
然而下一刻,纖細柔軟的手臂就環上他的肩頸,肌膚細嫩的臉蛋在他頸側蹭過。
奚厭面無表情地往里面走。
看來是一點都沒醒。
家里秋姨早就按照吩咐準備好了醒酒湯。
她接到奚厭電話的時候,還以為是奚厭在訂婚宴上喝了酒,看到奚厭抱著終云晚走進來時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