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厭垂眸認真思索了許久,助理敲門進來的時候還以為他在想工作上難處理的問題,沒敢出聲又悄悄退了出去。
但就像之前的幾次一樣,奚厭還是沒想明白終云晚想做什麼,反而終云晚描述的那件睡衣在他腦子里愈發清晰,甚至有了畫面。
終云晚的背本來就又窄又薄,從睡衣后面的鏤空可以看見整個腰身,細膩的皮肉會直接蹭在深色的被單上,一碰就是一片紅痕。在終云晚爬上床的時候,從前面的低領還能看見……
奚厭驟然沉下了臉。
少年描述的那件睡衣前面領子低,后面又沒什麼布料,那還叫什麼睡衣,披塊破布在身上也差不多。
他冷著臉把那些畫面趕出腦海,繼續投入到工作中。
好在那通電話至少讓他知道小麻煩精的病已經好了,他工作時沒有再走神,準時在下班時間處理完了手頭上的事。
回到家里,小麻煩精正趴在沙發上看手機,白皙纖細的小腿有規律地晃動。
聽到他走進來的動靜,終云晚立刻回過頭,朝他軟軟地笑著:“你回來啦。”
奚厭嗯了一聲,看了眼少年恢復紅潤的面容和唇瓣,“病好了?”
終云晚用力點頭,不敢再裝不舒服:“今天吃了兩次藥,已經好很多了。”
“哦,”奚厭眉梢微微抬起,話鋒一轉,“那睡衣重新寄給你了嗎。”
終云晚后背頓時繃緊了,他磨磨蹭蹭從沙發上坐起來,低頭不敢看男人審視的眼神,“什、什麼睡衣呀?”
他今天在掛斷電話后,就把那件寄錯的睡衣給扔了,也沒好意思再去重新買一件。
奚厭想起電話里少年大喊的那句“你打錯了”,薄唇沒忍住抿出細微向上的弧度,又硬生生壓了回去。
在終云晚差點要像鴕鳥一樣把頭埋進沙發時,秋姨從廚房走出來,喊他們去吃晚飯。
終云晚立刻從沙發上彈起,把剛才的事選擇性遺忘,眼眸亮晶晶地招呼奚厭一起去餐廳。
剛來到餐廳,奚厭就發覺今天的菜跟平時不一樣,餐桌上一大半的盤子里都是各種海鮮。
秋姨把飄著香氣的湯端到正中間,笑著跟他解釋:“小少爺今天說想吃海鮮,我就多做了一些,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終云晚戴上一次性手套,拿了一只快半斤重的黃油蟹,迫不及待地動手剝殼,還不忘朝秋姨露出一個笑容:“謝謝秋姨。”
秋姨眼里滿滿的都是慈愛,又幫他們一人打了一碗湯。
那是剛剛煲好的豆腐鯽魚湯,奶白色的湯汁翻滾出濃濃的香氣,嘗起來鮮香美味。
奚厭剛低頭喝了兩口,一大塊鮮嫩的蟹肉就出現在眼前。
他抬起頭,看到終云晚舉著剝好的第一塊蟹肉遞到自己唇邊,眸子里閃著期待的光。
奚厭停頓片刻,張開嘴吃下那塊帶著飽滿蟹黃的蟹肉,糯軟醇厚的口感香而不膩。
吃完沒多久,少年細白的手指又伸了過來,手里還是捏了一塊伴著蟹黃的蟹肉。
他神情微微滯住,眼神狐疑地看向身旁的終云晚,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不是說喜歡吃海鮮嗎,怎麼自己一點也不吃,全塞給他了。
難道是掉在地上再撿起來的?
“哎呦,小少爺可真疼奚先生。”秋姨看到這一幕,眼睛都笑彎了。
奚厭沉默地吃下那塊蟹肉。
他看不見得。
秋姨給他們打好湯和飯,轉身去收拾廚房了。
終云晚晶亮的眼眸轉了轉,在心里回想今晚學到的方法,緩緩松開手里的蟹殼。
吃到一半的蟹殼掉進面前的鯽魚湯里,濺出幾滴湯汁。
奚厭轉頭看過去,就看到少年無措地低頭看身上的湯汁,兩只手因為沾了油脂無法擦拭。
少年抬起長睫無辜地看向自己,軟聲請求道:“奚厭,你能幫我擦一下嗎?”
終云晚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他雖然學了一點方法,但對那些內容都似懂非懂,完全是照葫蘆畫瓢而已,根本不明白為什麼那些方法能有用。
就比如現在,也只是學著上面所說的那樣把湯汁弄在身上,讓男人幫忙擦拭。
可這樣難道不會很邋遢嗎,不會起到反作用吧?
終云晚輕輕咽了下口水,緊張地觀察奚厭的反應。
奚厭只是皺了下眉,抽了兩張紙俯身靠近少年,視線落在湯汁的位置時,神情微不可見地微微一僵。
那幾滴乳白色的湯汁都正好落在少年精致的鎖骨上,濃稠的液體在凹陷處匯在一起,還有幾滴正在往下滑。
他喉結微不可見地動了動,沉著臉移開視線,用紙巾在那處重重地擦了幾下,聽到終云晚小聲的痛呼。
紙巾移開,那處細膩的皮膚已經泛了點紅。
“擦干凈了。”奚厭生硬地告訴他,把紙巾扔到一邊。
“啊……哦,謝謝。”終云晚看到男人明顯不快的神情,失望地輕咬了咬唇。
看來這個方法對奚厭也沒用啊。
雖然有些沮喪,但終云晚還是對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海鮮很有食欲,也顧不上再投喂旁邊的男人,滿足地喂飽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