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黎挺了挺胸,有點小驕傲,“放心,我能喝一瓶紅酒呢。”
“厲害,”哄一樣的夸完,紀昀章話風一轉,“但也不要多喝。”
叮囑完這句,有人已經來到他們面前。
來人是一位有名的制片人,姓陳。
他跟紀昀章打過招呼,目光就轉到一旁的景黎身上,一眨不眨地看著,“紀老師,這位是?”
紀昀章不喜歡景黎被這麼看,語氣冷下來,“我家的小朋友。”
他連景黎的名字都沒告訴對方。
“我家”兩個字讓制片人所有旖旎的念頭立刻散了,他迅速收回視線,又尷尬地笑了下,借口去和其他人打招呼,腳下飛快地跑走了,生怕晚一步被紀昀章瞧出他有過骯臟的心思。
景黎看他跑得飛快,戳了戳紀昀章的手臂,“你嚇到他了。”
又笑得燦爛,“不過他活該。”
再接著吹彩虹屁,“紀老師,你超帥的。”
這種眼神他見多了,都是退化成畜生的垃圾。
紀昀章失笑一聲,被他澄澈而明亮的眼睛注視著,放在身側的手指蜷了下,到底沒忍住,放到他的頭上很輕地揉了下。
第17章
頭頂傳來的暖意轉瞬即逝,景黎還來不及捕捉,紀昀章已經收回手,視線轉向又圍過來的賓客,禮貌而疏離地與他們致意。
紀昀章沒有給他們介紹景黎,因為并不需要,他要捧人,也講究怎麼捧,喂怎樣的資源。他有清晰的思路,知道怎麼走才能讓景黎的星途更加坦蕩和璀璨,而面前這些人,對景黎的發展并沒有益處。
一杯香檳拿在手里,走過幾十個賓客,還沒下去半杯,景黎跟著紀昀章,全程看著紀昀章與別人的交流,總算明白紀昀章之前說的別人對他的評價一般是冷漠的意思了。
他幾乎沒怎麼開口,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奉承和夸贊的話語里,無論他面前站著的人是多麼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女,回應都只是一句“嗯”、“你好”、“謝謝”,態度紳士卻又隨意,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
他臉上的笑很淺,也不是他一貫看見的那種,是商務的、禮貌的,一種點到即止的禮儀。
景黎看得瞠目結舌。
他忍不住將這時候的紀昀章跟往日跟他相處的紀昀章相比較,嗯,根本就像是兩個人。
終于從人群脫身,景黎拉著紀昀章走到自助餐桌旁,把剩下半杯的香檳放下,轉而拿起餐盤,夾了幾樣糕點,轉手遞給紀昀章,對他眨眨眼,“一樣一口,不用擔心形象問題的。”
紀昀章還是第一次在宴會上被投喂食物,拿著碟子,有一瞬的怔愣,隨即他眉眼的漠然融化,唇角自覺地勾起,“你呢?”
“當然也要吃。”景黎說完,就拿著一個新碟,挑自己喜歡的食物了。
一邊挑,他一邊認認真真說:“飯要按時吃的,不然很容易胃痛,而且喝酒前胃里有東西,不容易喝醉。”
紀昀章看著他,聲線帶著笑,“知道了。”
在這里,紀昀章不單單只做為一名演員存在,他同時還是一名投資人,以及,代表他身后的紀家。
因此他的存在感極強,即便他只是簡簡單單站在那里,也吸足了眼光,視線從四面八方投望來,始終是話題中心。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紀昀章和景黎倚在自助餐桌旁,有說有笑地吃東西?
吃東西也沒什麼不對,畢竟人都會餓,可看著他的神色,剛才跟紀昀章打過招呼,感受過他冷淡態度的賓客都震驚了。
他們又齊刷刷看向景黎。
察覺到匯聚到身上的探究的視線,景黎咽下嘴里的蛋糕,扯了扯紀昀章的衣袖,示意他低頭,然后湊過去跟他咬耳朵:“紀老師,你的存在感實在太高了。”
紀昀章偏頭,目光落在景黎的臉上,描繪了一遍他精致的五官,輕笑一聲,“你也是個發光體。”
這倒也是。
他長得多好啊。
景黎晃晃腦袋,自戀了幾秒,朝紀昀章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后又給他夾了兩個水晶包,高高興興地分享,“不是半成品,好吃的,你嘗嘗。”
“好。”他的眼底被笑意浸透。
旁若無人地吃了半飽,景黎瞥見又有人朝他們走來,提醒了紀昀章一聲。
紀昀章聞言,松弛的神色斂起,恢復淡然的模樣,他轉向來人,對方有些面熟,大概在哪里見過,他不記得了。
溫南枝停在三步外,唇角抿著笑,主動打招呼,又自我介紹:“我是溫南枝。”
原來是溫家人。
紀昀章客氣地點了下頭。
見他主動舉杯,紀昀章便跟他碰了下,而后淺抿一口。
目光不錯注視著紀昀章,溫南枝說:“明天你有空嗎?我前兩天剛回國,兩年沒回來,A市變化好大,好多地方我都不認識了,你能帶我走走嗎?”
景黎默默無語。這搭訕方式也太老套了吧。
不過他沒說話,繼續默默支著耳朵。
紀昀章眸色清淡,語氣也是淡淡的,“你需要導游的話,我可以幫你介紹。”
溫南枝臉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就恢復從容,他是長得好的,眉目如畫,此時無奈地笑笑,“昀章哥哥,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