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流浪狗。”景黎起身,看向紀昀章,“紀老師,你能回工作室找些吃的來嗎?我想把它引出來,它應該生病了,得送去醫院。”
紀昀章頷首,“可以。”
又看他,“在我下來之前別動它。”
流浪狗的危險性景黎懂得,“我知道的。”
紀昀章沒用多少時間,很快就拎著一小袋子零食下來了,他遞給景黎。景黎低頭在袋子里翻找,找出來兩根雞肉條,其余的放到旁邊,他又蹲下來,拆開外包裝,然后把肉撕成一小條一小條丟到流浪狗面前。
流浪狗是警惕的,一開始并沒有動,還沖景黎發出威脅的聲音。好半晌,它才動了,先是用鼻子嗅了嗅雞肉條,然后將雞肉吃下去。
吃了第一口,接下來就簡單很多,流浪狗大概也是餓了,沒多久就從車底鉆出來了。
流浪狗出來,看得更清晰了,是只才幾個月大的小狗,大概是外面下大雨的緣故,跑進來躲雨的。
它還是警惕的,并不靠近景黎。
景黎很有耐心,就那麼蹲著,微笑看著它,聲音很輕,很柔,像是哄小朋友入睡一樣。
紀昀章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他身邊,耳邊是景黎輕而柔的嗓音,他垂著眼,目光靜靜地投落在景黎側臉,專注地凝著,眸色被溫柔的笑意浸透。
又過幾分鐘,流浪狗尾巴翹了起來,終于靠近景黎,也允許景黎碰它。
景黎把剩下的雞肉條喂給它,就抱起它檢查,發現除了皮膚病外,身上有好幾道劃傷,有些地方潰爛了。
景黎抱著狗,突然想起來自己并沒有先詢問紀昀章,流浪狗是臟的,如果上了他的車,車肯定也要臟的。
他原地躊躇了會兒,看著紀昀章正要開口,就聽紀昀章說:“上車吧。”
景黎眨了眨眼,對紀昀章露出大大的笑臉,“嗯。”
附近并沒有寵物醫院,紀昀章跟著導航繞了一段路,才在商業街附近找到一家。
雖然下著大雨,但來往的行人并不算少,多數又都是年輕人,景黎不敢讓紀昀章下車,擔心被粉絲認出來,雨天路滑要出事。
于是對他說:“紀老師,我處理好以后自己回去,你先走吧。”
說完,拿著傘就要下車,只是他懷里還抱著狗,不好打傘,干脆也不準備打了,打算直接用跑的。
紀昀章看出了他的想法,轉過身伸長手抓住他,“等等,我陪你進去。”
這句話,他帶上了不容置喙的語氣。
景黎第一次聽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愣了愣,回過神還想說什麼,可紀昀章已經戴上口罩,拿了傘先一步下車。
他只好閉上嘴巴。
大雨傾盆的下,紀昀章皮鞋踩在地面,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褲腿,他繞過車頭,走到景黎這邊的車門,開門后,傘撐過他的頭頂,“下來吧。”
語氣又恢復了溫和。
景黎乖乖點頭,下車,站在紀昀章的傘下。
共撐一把傘雖然小了點,但好在紀昀章的車就停在寵物店外面,走過去也就半分鐘的距離,不至于淋濕。
到門口,景黎透過門口的玻璃門掃了眼寵物醫院里面,大概是下大雨的緣故,這會兒除了護士外,并沒有客人,他松了口氣。
前臺登記、交錢,護士把流浪狗抱走,景黎洗了手,回到紀昀章跟前。
“紀老師,我還得等醫生給狗看完病,要挺久的,你先回去吧,不要讓叔叔阿姨等。
”
紀昀章剛打完電話,“沒關系,我跟他們說了,有點事不回去吃午飯了,晚上再回去,”
他的視線又落在景黎身上。
因為一路抱著流浪狗,景黎現在實在狼狽,藍色外套很臟,黑色的爪印,黃色的泥土,又濕了一大半,往下的褲子,大腿那部分也是濕的,因為狗之前窩在上面。
紀昀章很輕地皺了下眉,又說:“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
景黎來不及阻止,紀昀章已經出去了,他不知道紀昀章要去哪里,站了幾秒,走到旁邊的休息處等。
過了十分鐘,紀昀章才拎著一個袋子回來,他的褲腿濕了大半,外套也沾了水汽,難得有些狼狽。
把袋子遞給景黎,他說:“去把濕掉的衣服換下來。”
景黎接過袋子,目光和紀昀章相對,他看著紀昀章眼底的關心,心臟忽然多跳了一下。
“紀老師。”他下意識喊。
“嗯?”
“沒什麼,”景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叫這聲,他笑了笑,“等等去我那邊吧,你的衣服也要換一下。”
他歪了下頭,眉眼彎彎的,“順便,請你吃面。”
紀昀章注視他的笑顏:“可我不吃西紅柿。”
“紀老師,你好挑食。”景黎揶揄他。
紀昀章勾了勾唇,“彼此彼此,你也不吃西藍花。”
“好了,去換衣服。”他說,“不然萬一著涼,你總不能明天第一天上課就請病假,趙女士會生氣的。”
趙?景黎睜大雙眼,“趙云靜老師?”
紀昀章:“是她。”
趙云靜的人生十分傳奇,她十八歲進入文藝團,三十五歲成為國內獎項的滿貫影后,紅透半邊天,卻在正當紅時,選擇獨自去往法國深造。
一年后,她以女主角的身份,登上皇家莎士比亞劇院。
一場完美的演出,她征服了全世界的人,也讓自己的名字,名揚海內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