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胡繁星看出他的為難,自己解圍道:“是我太過分了,不該這麼問你的。”
“活到現在,我已經夠幸運了。”胡繁星安靜地笑著,“我還奢求什麼呢?”
真想一死了之啊。
胡繁星一言未發,凌度乍然讀懂了她的未盡之意。】
“你們不計后果不顧一切地為她付出,只是好像從沒有一個人問過她的意愿,她究竟是否想繼續……這樣活下去。”
“注射著不知從何而來的救命信息素,用陌生人的性命吊著自己茍延殘喘,這是她想要的嗎?”
“李蒙,如果你信我。”凌度看著他,抬手指向實驗基地:“這個實驗室的數據給我,我可以研究出來徹底治愈臟器畸形的藥物,給她換個活法。”
“你都不知道里面都得到了什麼數據。”李蒙輕蔑一笑,“憑什麼讓我相信你?”
“除了相信我。”凌度說,“你別無他法。”
賀擎宇情緒激動:“李蒙!凌度已經騙了我們多少回了!”
“賀擎宇。”李蒙看他一眼,“我們倒了,你不可能獨善其身,就算我不說,蛛絲馬跡也足夠讓你吃一輩子牢飯,你竟然還天真地想一腳踹開我們,哈哈哈哈哈——”
“凌度,某種意義上,我們也是一類人。”李蒙笑到渾身發抖,“你為了兩個死人不惜性命破釜沉舟引來這麼多人,我呢?我不過是想讓一個人活下去罷了,為此死再多的人我也不在乎!你說,我們是不是一類人?”
“只是很可惜,你已經沒有機會見到親手殺死他們的兇手了。”
“他槍法很好,我就派他去兩槍解決了凌文衫和度秋,本來是想放他走的,就是沒想到……他的信息素也很好用,我又舍不得放他走了,最后硬生生抽干了信息素,尸體切碎了往后山一埋,方便快捷,你是不是還應該感謝我,幫你報了仇……”
壓著李蒙的士兵嫌他廢話多,一肘打在了他的腹上,李蒙就說不出話來了。
“帶走。”帶隊的長官吩咐。
士兵壓著兩人走下去,凌度聽著那個動手之人最后的下場,許久,捂著眼笑了。
陸燕亭默默抱緊了他。
林中的人聲仿佛都漸漸走遠,沒人來打擾他,一切塵埃落定,逝去的人卻再也回不來,他說用盡全力還他們一個真相,真相在兇手口中竟如此輕描淡寫,甚至連動手的人都死了。
“你跟他才不是一類人。”陸燕亭有點不忿地說。
心中莫名的沉郁和空曠突然就隨著這偏離重點莫名其妙的話一起散了。
凌度好笑地松開手,眼眶紅了一圈:“我當然知道。”
“去死吧!”緊隨而來的是突兀的槍響。
這一聲出乎意料,凌度愣了愣,亂七八糟爬上一股心悸——地上還躺著一個“老六”!
敵人都被制服了,但昏迷的老六被遺忘在了角落,所有人都松懈下來之時,他卻在身上藏了一把槍。
沒人想到他在此時醒了過來,凌度倉促轉頭,一個人已經擋在了身前。
“裴挺!”凌度呼吸一滯。
“砰砰砰——”老六一直把彈匣打工才扭頭啐了口唾沫,“呸!上趕著找死!”
陸燕亭飛快上前踢走老六的槍,其他人也反應過來,大喊的大喊逮人的逮人。
凌度剛想靠近,另一個人推開他沖到了前面,定睛一看是陳郁。
賀宜年緊跟在陳郁后面,凌度被兩人一人一撲棱險些摔倒。
還好陸燕亭及時發現回來扶住了他,捏著他的胳膊搖了搖頭。
凌度看向倒在地上的人,陳郁竟然坐在旁邊用力拿腳蹬了一下一動不動的“尸體”,嘴里罵了一句“死孩子”。
只有賀宜年完全沒有察覺到其他人的異樣,急得眼淚飚了出來:“裴、裴挺!你說話啊,你、你醒過來,我什麼都答應你還不行嗎?”
“真的嗎?”裴挺聽話地睜開眼,興奮極了:“你說的,不能反悔啊!”
賀宜年噙著滿眼要落不落的眼淚跟一臉輕松的裴挺面面相覷,沉默許久終于崩潰地學著陳郁一腳踹到裴挺身上:“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啊!”
“他穿了防彈衣。”陸燕亭湊到凌度耳邊解釋,“裝的,我按著那老六時他還暗中給我眨眼。”
“這這這……啊,不是,我鬧著玩的你別哭。”裴挺被賀宜年的眼淚嚇得不敢說話了,只好尋求場外援助:“學神你快來勸勸他,要不是你跟我說學一學什麼‘幫人擋子彈的正確姿勢’,我哪能因為學不好直接穿了防彈衣!”
陳郁氣不過又踹了一腳:“不穿防彈衣你還有命擱這耍滑嗎?!我臨時就能搞到這麼一件最新成品還差點讓你給我浪報廢了。”
凌度也被氣笑了:“我讓你學的是‘如何不看到子彈就想著幫人去擋’!能一樣嗎?”
裴挺不好意思道:“聽岔了,聽岔了。”
第64章 溫度?角度?
“疼疼疼疼——”裴挺齜牙咧嘴地往后靠,“輕點輕點!”
陳郁面不改色吩咐醫生:“他不疼,用點力。”
醫生職業道德還在,沒真的繼續用力,放慢了動作:“還好,三發子彈都打在了防彈衣上,彈片全部擋住了,就是射擊點離得太近了,子彈的沖擊力傷到了共計三根肋骨,其中一根有點錯位,其他的都只是簡單的擦傷,運氣真好,內臟毫發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