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把鑰匙,凌度給了陸燕亭一把,自己隨身攜帶一把,開門后和墻上備用的鑰匙掛一起。
現在墻上空空如也,陸燕亭帶了三把鑰匙出門后反鎖了大門。
難怪出去得這麼痛快。
怪他平日太文明,此時此刻一句臟話也想不出,只剩一串倔強的亂碼閃現跳躍。
凌度原地自閉數秒,終于放棄逃獄,將方才裹得嚴實的外套拉鏈拉到底,準備收拾好犯罪現場假裝他很乖,從沒想干過騙男朋友這種事,免得未來什麼時候陸燕亭搬出來壓他。
剛把外套掛回原處,凌度邊解襯衣紐扣邊往臥室走,身后的門突然發出了鑰匙轉動的響聲。
沒等凌度反應過來,房門就突兀地打開,一棟樓下包子鋪熟悉的肉包子香味隨著陸燕亭帶進的風一起飄過來。
凌度襯衣單薄,戶外的風摻著涼意,從襯衫下擺滲透進赤/裸的背脊,凌度肩胛不受控制地縮了縮。
陸燕亭見況快速關好門,將包子順手掛到立式衣架上面,挨著凌度的外套,脫了自己保暖的風衣徑直披到凌度肩上,了然問道:“在干什麼?”
風衣帶著另一個人的體溫,凌度捏著風衣角不讓它滑落,轉身冷靜道:“隨便逛逛。”
襯衣紐扣剛剛解到一半,敞開的衣領下隱約可見昨晚歡愉的痕跡,陸燕亭盯著鎖骨上的牙印,壓著笑意問道:“正好逛到了玄關?”
你死不死啊。
凌度暗罵了句絞盡腦汁才想到的臟話,聲音因為心虛提了上去:“你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跑過去的。”陸燕亭額上浮著薄汗,“就當晨練了。
”
是他誤判了,以自己的速度估算陸燕亭回家的時間實屬考慮欠缺,忽略了個人身體素質導致的交通方式的差異。
陸燕亭見他沉默,手掌不由分說又往他額頭探,片刻后道:“燒還沒退,你回床上躺著,我去幫你把包子熱一下。”
“這點小燒,我都不暈,躺什麼躺。”凌度睜眼說瞎話。
陸燕亭注視他,凌度直覺不對小退了一步,陸燕亭放在額頭的掌心倏地向下捏到他的下巴,拇指用力勾住臉頰的軟肉,抬起他的臉親過來。
凌度猝不及防磕松了牙關,陸燕亭舌尖就溜進來,朝他喉嚨深處舔,唇舌碰撞出曖昧的水聲,不絕于耳。
直到凌度呼吸困難,聲帶脆弱地溢出抗拒,陸燕亭才停止作亂,輕咬一口他的下唇移開臉,凝眸碰了碰凌度不知是燒得還是憋得通紅的臉:
“現在暈了嗎?”
陸燕亭牌硬核物理致暈機,你值得擁有。
凌度不忿又湊上去拿捏著力道咬住陸燕亭的嘴唇,留下不深不淺的印子,方才罷休,決心不跟他計較,胳膊肘搗開陸燕亭貼過來的前胸:“熱包子去。”
“那你——”
“我躺著!”
陸燕亭聲音含著得逞的笑:“收到,長官。”
當真是慣得無法無天。
心如擂鼓呼吸緊促自己攤平到床上的時候,凌度郁悶地想。
但躺在床上凌度也不會閑著,趁支使陸燕亭端茶倒水的功夫,凌度實時監控實驗室的情況,要求楊樹每隔半小時向自己匯報試驗進度。
第五次向那位學弟拍照匯報結果時,楊樹竟然很快就收到了回復。
一般情況下凌度只會回謝謝,這次竟然是長長的一串文字。
楊樹支棱起精神,打算拜讀一下上級的指示,越讀越感覺不對勁。
“你好,我是凌度的男朋友,他今天身體不舒服,手機暫時離身,之后不會及時回復,但進度還是麻煩你共享過來,等他狀態好了會回復你,謝謝。”
“我靠。”楊樹震撼地瞅向楊樺,“我以為你騙我的呢,這位學弟竟然真能交上男朋友啊。”
“我騙你干什麼!”楊樺終于出了一口早上被冤枉的仇,哼道:“早說了打電話的時候是他男朋友接的你還不信,聽我說昨下午不小心給人家淋透了之后那個語氣……嘶,嚇人得很。”
倒也沒有指責他之類的,一切都很正常,只是聲調冷了三分,就連最后的“感謝告知”都給他一種帶著殺意的錯覺。
“手機。”凌度盯著陸燕亭來來回回忙碌的身影,眼神暗含殺意。
陸燕亭把濕毛巾蓋到他滾燙的額頭上,因為某人喜歡亂折騰,現在溫度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趨勢。
“手機。”凌度強調道。
陸燕亭摸著他的臉,用天然涼意的手背給他降溫:“等你溫度降下去。”
凌度還想反駁,陸燕亭突然嘆了口氣,認真看著他:“凌度。”
他眸中的情緒翻涌,但等凌度一細看,又盡數消失了,只余深沉:“我這次回聯防,過年之前是沒有假期了。”
現在剛剛十二月。
凌度安靜下來,又聽陸燕亭接著道:“特訓請不到假,我凌晨兩點的飛機,所以……你好好照顧自己,盡量在我走之前退燒可以嗎?”
他是一個很自我主義的人,凌度知道自己,看著什麼都可以,但那是因為他不在意,不關心,他在意決定了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改變或動搖。
陸燕亭是這個例外。
特別是他軟著語氣跟你撒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