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度笑了起來:“怎麼了?”
戴著止咬器時陸燕亭還一副無理取鬧的樣子,取下來立刻就裝起了君子,隔著比之前還遠的距離,一遍一遍看他。
“突然這麼矜持。”凌度胳膊繞過他的頭,食指在臉側顴骨處輕輕碰了下:“我還有點不習慣了。”
“對不起。”陸燕亭說。
“這回又是哪里對不起。”凌度順著問。
“我撒謊了。”陸燕亭答。
“什麼時候?”
“你生日那天晚上。”陸燕亭小心翼翼把頭靠過來,眼神一直注視著他,發現他沒有逃離的意向才將額頭貼到了自己肩上:“我說不喜歡你。”
陸燕亭說著,鼻梁蹭著他的鎖骨,自以為不留痕跡地聞了聞,實則熱氣全然打在了皮膚上:“其實我撒謊了,我真的……好喜歡你。”
凌度猝不及防被這麼直白地說“喜歡”,雖然早就有數,心跳還是久違地亂了一拍。
他不是沒有被當面告白過,相反,他經歷過很多次。
但他們都不是陸燕亭。
“還有嗎?”凌度問。
“有。”陸燕亭呼吸沿著皮膚一路向上,蹭到了他耳后,信息素從后頸的腺體里面源源不斷釋放,這里是靠得最近的位置。
“你剛才跟我說,聯防科大的錄取通知書下來了。”
凌度意外道:“你原來還關心通知書啊。”
“嗯。”陸燕亭說,“我考上聯防科大了。”
“從此以后,我的婚姻,陸準再也無權干涉。你可不可以……”陸燕亭鋪墊了許久,終于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耳根,然后抬起頭問他:“別再推開我了。”
凌度一直掛著幾分笑意的嘴角放了下來:“你考聯防……是因為我?”
陸燕亭不太好意思地嗯了聲。
這輩子的陸燕亭喜歡他,為了他考聯防無可厚非。
但他知道的是,上輩子的陸燕亭,最后也是去了聯防。
為什麼?
為了不跟賀宜年聯姻……還是為了他?
他突然不敢細想當年的種種。
“陸燕亭。”凌度捧起他的臉,聲音很輕:“你為什麼不說。”
陸燕亭歪了歪頭:“我不是說了嗎?”
“假如,我是說假如。”凌度說著“假如”,表情卻分外認真:“假如我那天……沒有同意你的好友申請呢?你還說嗎?”
陸燕亭沉默下來,真的思考起了這個“假如”的結果,最后只說:“我不知道。”
他不會。
凌度已經提前經歷了那條“假如”線。
陸燕亭什麼都不會說,自己也不會因為考不好去到七班,他們在高中不會有其他的交集。
但在八年后,陸燕亭會將整理好的個人資料事無巨細地交給他,在他最需要的時候,不經意地問他:“你看我可以嗎?”
然后他們會擁有一段長達三年以自己死亡為終點的合法婚姻。
凌度簡單回憶了上輩子自己一眼就能望到頭的一生,他嘗試回想結婚之前陸燕亭的存在,但除了隔間那一段,除了周一發言時人群中寥寥的幾眼,除了后來旁人口中“叛逆”的校友。
他想不到更多了。
一個簡單的“同意”和“拒絕”選擇的錯位,陸燕亭就帶著裴挺強勢擠進了他的生活,從此他的高中走到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只需要一個“同意”。
“燕亭。”凌度捧住他的臉,喊他,然后湊近他的唇,蜻蜓點水般碰了一下:“謝謝你。”
陸燕亭按在他腰上的手猛地收緊了。
高考后的暑假是一年中最炎熱的季節,凌度穿了件T恤就出了門,此刻那只手僅僅隔著一層單薄的布料,用力攥住了他的腰,溫度透過手心傳到了腰側。
陸燕亭瞬間瞪大了眼睛,懷疑方才是幻覺,但若有若無的西瓜味留在了嘴角,一刻不停地提醒他,全都是真實發生的。
“我……”陸燕亭的喜悅只持續了三秒,隨后泛上了莫大的悲傷:“我誤會了好多次你的意思。”
陸燕亭問他:“凌度,你……你告訴我,這一次,又是我誤會了嗎?”
凌度于是湊近他,再次碰了一下,但沒有立即離開,直到陸燕亭緩過震驚和僵硬,眼神漸漸清明,凌度才悠然退回原位,說:“沒有誤會,事情和你想的,分毫不差。”
眼見陸燕亭表情越來越失控,凌度聳了點肩膀,稍微抬高自己的海拔,方便陸燕亭接下來的動作。
陸燕亭果然在下一秒就徑直撞了上來。
兩人的鼻息相糾纏,剛剛畢業的男高沒有什麼經驗,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只一下又一下地啄吻著,急切而純情。
凌度被他親得嘴唇癢中帶麻,最后自己上手掰住了陸燕亭的下巴,熟稔捏住,貼著他的嘴唇道:“我來。”
語畢,凌度用了點力氣,陸燕亭雙唇被他掰得漏了點小縫,凌度堂而皇之地探了進去。
陸燕亭先是一愣,之后呼吸徹底亂了,徘徊在腰側的雙手終于敢不安分地向下滑,摸到了大腿的位置。
凌度教了兩下陸燕亭就完全掌握了技巧,轉而強硬地抓住主動權,一邊新奇地試探,一邊想去舔更深的地方,凌度著急地攔住,陸燕亭就勾住他的,不放走了。
薄荷的涼與西瓜的甜融合在一起,竟有些醉人。
最后是凌度先受不住,推了他一把,陸燕亭收到了他的意思,沒有立即動,依依不舍含了會他的下唇才退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