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燕亭講題沒有技巧,甚至不愛說話,就一言不發地寫著比答案解析詳細一點的過程,裴挺兩眼直愣愣地盯著,活活看了二十分鐘,終于一拍腦門:
“妙啊!”
“學神你是不是給老陸偷偷開小灶了?”
凌度搖頭,陸燕亭給裴挺講題的過程中他自己對著答案也算出來了。
“又不說話。”裴挺叨咕道,“你倆干啥啊?鬧別扭了?”
“老陸?”陸燕亭不理他,他又蹦跶到凌度跟前:“學神?老陸惹你生氣了?”
“我的問題。”凌度說。
陸燕亭直到此時才看了過來,是自那晚之后看他的第一眼,眸中情緒翻涌。
凌度沒回看,避開了視線的交接,讓裴挺好好學習。
“學什麼習嘛,我跟老陸這資質再怎麼學也學不到一班的,學神我知道你望友成龍。”裴挺快要哭出來了,“但是孩子真的學不會,孩子真的盡力了。”
“哪天能在一班看到我們是要燒香拜佛的……?”
“……額?”
“???”
“!!!”
裴挺霹靂吧啦敲起了手機屏幕:“@[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老陸!你猜怎麼著!下學期一班要來個跟你同名同姓的!你說巧不巧!”
陸燕亭在群里回:“真巧。”
“還有更巧的呢!”裴挺興致勃勃,“那個人甚至第二性別都跟你一樣!”
“真巧。”陸燕亭又回。
“我跟學神都在五班誒,哇啊我爸跟老爹剛剛都快把我親窒息了!muamua!先讓我親親學神!感謝學神扶貧!話說老陸我怎麼沒在五班看到你?”
“我在一班。”
“哦,你在一班啊。”裴挺回完三秒后消息群炸了起來。
“你什麼?你在幾班?陸燕亭??!!”
“一班。”陸燕亭淡定地又回了一句。
“一班那新來的是你?”裴挺把成績表“刷刷”翻到第一頁,目瞪口呆地盯著陸燕亭的分數:“佛祖顯靈了???啊不是,怎麼就顯著你一個人身上了??”
裴挺大多時候不太機靈的腦子此時依然兢兢業業發揮妙用,半晌后終于費力地動了動,顫抖地打字:“老陸你……過去那麼多年跟我茍在七班,不會是為了照顧我的智商吧?”
陸燕亭沒有回裴挺,只在群里說:“以后周末我就不去了。”
“好。”凌度很快就回道。
裴挺自顧自凌亂了會,單獨敲開陸燕亭的聊天框:“?”
“你什麼意思兄弟?”
“別裝看不到。”
“你說話啊?!”
“行了,你也別說話了。”裴挺從床上彈射起飛,穿好外套,站門口搗鼓著手機屏幕:“給老子在家待著,老子現在去找你。”
“挺挺,這麼晚了,要出門啊?”陳郁從廚房探出個頭來:“叫司機送你吧。”
“好嘞謝謝爸!”裴挺等陳郁喊司機的功夫,又低下頭瘋狂輸出:
“有本事你別跑。”
他不打算跑,也沒地方跑。
裴挺可能催著司機把輪胎轉到冒煙了,二十分鐘后,就站在了樓下給他打電話。
“出來!”
“陸少爺,你不打算解釋解釋嗎?”裴挺覷著開門走出來的陸燕亭,“一班?玩呢?”
“還有……”裴挺扒拉了下陸燕亭的肩膀,沉沉看著他:“你跟學神,到底什麼情況?”
“沒什麼情況。”陸燕亭穿著單薄的睡衣就出來了,外面沒有空調,但他把手揣著褲兜站得筆直,垂著眼皮重復道:
“沒什麼……情況。”
“你跟人家表白被拒了?”裴挺咂摸出了點不同尋常,小心翼翼問。
陸燕亭涼涼地瞥他:“沒有。”
“那怎麼……”
“我壓根……”陸燕亭咬牙擠出三個字。
裴挺順利地接上:“沒來得及表白。不愧是學神。”
陸燕亭抬腳踹他,被裴挺事先預料到行動軌跡,順利躲了過去。
“一碼歸一碼陸少爺!”裴挺指著他,“所以一班又是怎麼回事?你被什麼雷劈了開靈竅了?”
“你踏馬那麼多年跟我待七班不會真是照顧我呢吧!”
“不全是。”陸燕亭一只手摸了摸后脖子,“就是不想如陸準愿而已。”
“老子那麼多年!真以為!你跟老子一個智商!”裴挺小聲“艸”了下,壓著嗓子吼他:“行!陸燕亭你可真行!”
“我失戀了。”陸燕亭說,“重點不應該是這個嗎。”
“你該的!”裴挺沒好氣道。
陸燕亭沉默站了會,說:“你知道凌度跟賀擎宇什麼關系嗎。”
“理事長?”裴挺暫停生氣,納悶道:“能有什麼關系?總不能是什麼失散多年的親生兒子……”
“我靠?”裴挺注意著陸燕亭的臉色,心想他這嘴才踏馬是開了光了,一胡說一個準。
“怎麼回事啊到底?”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陸燕亭踢著腳邊的石頭,“但是父子關系跑不掉。”
“……”裴挺手動合上下巴,怔怔喃喃:“這可真是……”
“那你以后打算怎麼辦?”裴挺又問,“下學期真待一班了啊?從此就拋棄你兄弟我了?不是……你躲學神也不帶連我一起躲的啊。”
“你知道老子這兩個月是怎麼過來的嗎?起早貪黑,周末還要苦哈哈地去學神家,都沒時間打游戲,段位早被別人超出一大截了。”
“你倒好,拍拍屁股走人,那我該怎麼跟人家說?人家也辛辛苦苦帶了我們……我!辛辛苦苦帶了我!兩個月!”
“那我突然跟人家說不干了,不尷尬啊……”
上嘴唇碰下嘴唇嘰里呱啦地輸出,裴挺一邊愧疚著,一邊在群里艾特凌度:“@凌度,學神,既然放寒假了,那我以后也不去啦?”
陸燕亭挑眉:“不尷尬?”
“那我單獨跟人家待著,不更尷尬嗎……”裴挺心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