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凌度放棄掙扎,微笑。
他對徐巧巧還有印象,因為高中三年,這個小姑娘就一直跟在他的名字后面,穩坐第二名的位置。
所以數學的最后一大題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來找他大概率就是確認一下自己的答案。
“謝謝~”徐巧巧高興了,把草稿紙揣到兜里,蹦跶著準備走人。
“等等。”凌度叫住了她。
徐巧巧“啊?”了聲回頭,臉上有點懵:“怎麼了?”
“徐同學,我想借用一下你的筆記,可以嗎?”凌度補充道,“一星期就可以。”
雖然很不想麻煩他人,但這是短時間內補回高中知識最有效的辦法了。
KL新型抑制劑最關鍵的步驟在他的腦子里,很多重要的數據他都背下來了,這是領先了十一年的記憶,如果能盡快提供給組織,他們可以提前很多年研發成功。
只是這輩子的他現在還無法接觸到組織,上輩子他正式收到邀請,是在章河山手下當博士的時候,據現在也有八年。
他不清楚自己是如何重生的,這是以現有的科學水平完全無法解釋的現象,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便再走一遍上輩子的路,把KL再做成一次。
這一次他有辦法提前完成組織的暗中考察,不需要八年來反復試探收到邀請的辦法。
第一步是考上華大,在這之前,他得先讓數學物理及格。
路漫漫其修遠兮。
凌度?問她?借筆記?
徐巧巧感覺這個世界有點魔幻,怔怔答道:“可,可以啊,你要哪一門?”
“數學和物理。”
“好沒問題!”
“謝謝。”
“不用謝不用謝。”徐巧巧忙說,“我下午考語文的時候帶給你好嗎?在家呢我沒帶來學校。
”
“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徐巧巧頭搖得飛快,“那,那我先走了。”
凌度一句“路上小心”已經到了嘴邊,突然想起來上一個對自己這樣說的人恐怕已經看到他腦袋開花的樣子了,頓了頓最后說:“再見。”
“再見。”陸燕亭熟稔地摸了摸自家博美毛茸茸的狗頭,“我走了。”
小狗狗不知道什麼叫“上學”,只知道又要有很長時間看不到主人了,蹭著他的手心使勁地拱,發出著急的“嚶嚶”聲。
“圓圓。”陸燕亭叫它,“回去。”
圓圓聽出了他語氣里的意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既不敢違抗主人的命令,又暗戳戳想表達下自己的不滿。
陸燕亭確定圓圓不會再跟上來,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等等。”陸準叫住他。
陸燕亭扣住門把手,面對博美時流露出的少許笑意在回過身的瞬間沉下來,他面無表情地看著站在門口的陸準。
“昨晚的話,我就當作沒聽到過。”
意料之中的情形,陸準決定的事向來不以他人的意志為轉移。
“明天的宴會去給你賀叔叔道個歉。”
“沒空。”陸燕亭說,“我要復習。”
理由是胡扯的,陸準也知道他在胡扯,臉色紋絲未變:“到時候小吳來接你。”
司機小吳連聲應是。
陸燕亭垂著眼皮,不作聲。
“小陸。”柳羌蕪走出來打圓場,“聽話,別跟你爸犟。”
陸燕亭順著聲音看過去,柳羌蕪收到他的視線,兩秒后慌張地別開臉,胳膊抖了一下。
柳羌蕪是一個招人喜歡的omega,符合現代社會對omega的所有要求,溫柔寡言,不爭不搶,臉上看不出多少歲月的痕跡。
美麗又聽話,所以對于陸準這種人來說,是絕佳的妻子。
只是對于他來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母親。
聽話,聽話。
柳羌蕪奉行了半輩子的宗旨,如今亦想要加之于他身。
陸燕亭徑直上了車,沒再回答,目光盯著道路前方,說:“開車。”
放下拎了一路的資料書和新鮮的蔬菜,凌度活動了一下手腕,翻出鑰匙開門。
剛扭開門,凌度想到了什麼似的,看向一旁的信箱。
這里一般是凌文衫訂的報紙定期放送的地方,現在的年代已經很少有人會在家旁邊設置信箱了,只有凌文衫還喜歡這種原始的閱讀體驗。
信箱的開口處露出了一截精致的卡片。
凌度把東西拎進去,鑰匙掛好,回頭走到信箱前,抽出了那封邀請函。
來自賀擎宇,聯盟的理事長,國家最高行政長官之一。
邀請他明晚去參加賀宜年的16周歲生日宴會。
凌度拿著邀請函,硬質的外殼上撒著金粉,磨蹭兩下就沾滿了指尖,凌度換了只手捏著空白處,使勁搓了搓手指。
上輩子他也發現了這封邀請函。
但鑒于當時他并不熟悉賀擎宇,只當是理事長消息滯后,不知道他的父母已經死了,仍然發來了邀請函。
如今看來,正是因為凌文衫和度秋已經死了,才有了這張發給他的邀請函。
上輩子他沒去,后來沒過多久,賀擎宇就親自找上了他。
既然躲不過去。
凌度把邀請函捏進了屋里,隨手放到柜臺上,去廚房洗了洗手。
那就提前去會一會。
不過這些都是明晚要考慮的事,今晚有了現買的資料和徐巧巧的筆記,他可以爭取一下明天的物理,比及格分多一點。
第5章 “凌教授,再見。”
付過錢,凌度跟出租車司機道了謝,目送車子開遠了,才緩緩移動著視線,抬頭望了望賀家外圍高大的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