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沒精神?”
裴哲臉有點紅,說話時都看不見嘴唇動,含含糊糊地害羞:“……腿疼。”
愣了愣,趙以川也跟他一道語無倫次:“啊,那,我……”
“沒事,你先去上班。”裴哲重新閉上眼,“我那個……我今天請個假,你忙你的,再睡會兒就……我就是太久沒一晚上這麼多次,而且你還——”
說到這突然卡了殼。
表達太坦蕩,原來也會引起連鎖反應。
趙以川先是沒在意,后知后覺聽明白了,短暫愣怔后,順著裴哲的話,他的腦內不受控地開始閃過諸多蒙太奇片段。
這樣的,那樣的,水汽氤氳間的吻,柔軟被褥里的肌膚相親。
還有最后,他身心俱暢快,但見裴哲還沒有盡興的樣子,一時熱度未退,趙以川用被子遮著兩個人,把腦袋埋進去,手在他小腹大力搓揉沒幾下,配合動作,裴哲全身顫抖,瀕臨失控地攥住他的短發。
在那空白里,趙以川想:怪不得……當時他問,“要不要用這里?”當時裴哲一口回絕了,原來比起實質性的發生關系,他更受不了這個啊。
埋在發間緊緊抓著不放的觸感仿佛記憶重現,趙以川伸手撓了撓亂蓬蓬的短發,舌尖頂著上顎,良久,才找回了節奏。
“我……要不我去打個卡就回來陪你?”
“真不用,你忙你的。我再睡會兒,還要起來跟林南知一起開視頻會。”裴哲的聲音已經小得快聽不見了,“昨晚說回家的事……我這段都有時間。”
回家。
對,意亂情迷的時候,他做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
但何時實施,趙以川還沒想好。
手機催促起床的鬧鐘響了第二遍,趙以川不得不先中斷思考,攬過裴哲親親他的額角說“我去洗漱了”,再飛快起床。
今天要和券商、甲方見面,不能遲到。
他和蘇藝最近剛接了個大單子,IPO之類的活兒趙以川以前沒怎麼做過,蘇藝經驗十足,但不能一把子全攬了,會累瘋。該他學習的地方還得不停補課,況且趙以川不覺得多領域鍛煉有什麼不好。
趙以川拿好通勤包,站在玄關,目光卻不自禁地望向臥室。
心跳有點快。
總覺得還剩什麼事沒做完。
窗外,遠處搖曳的植物被晨曦照耀,春末夏初,綠色亮麗而活潑。
趙以川顧不上可能遲到,捏著車鑰匙快步走進臥室。他撥開輕而蓬松的被子,俯下身,準確無誤地捕捉到裴哲的嘴唇,再次留戀般吻他一下。
“昨晚怪我,下回要幾次你說了算。”
裴哲還是沒睜眼,伸手推他,嘴角的笑卻把心情暴露無遺。
開會間隙始終想著這事,趙以川偶爾走神,一上午都頗為心不在焉。蘇藝察覺到,中途的休息時間問他怎麼了。
“不好意思。”趙以川也知道自己沉迷戀愛狀態不好,“我會調整的。”
蘇藝沒放在心上,只說:“那你要注意噢。”
他們午飯就在會議室外的休息間解決,甲方給定的簡餐,盡可能地買了三菜一湯,但裝在飯盒里又放了一會兒早已口味不佳。趙以川還行,他看蘇藝始終沒什麼胃口,就問她要不要再點個喝的,或者甜品。
“算了,不是因為吃的。”蘇藝頓了頓,似乎衡量了會兒要不要告訴趙以川,才說,“我剛和楚暢分手了,沒胃口。”
趙以川猝不及防得知這個消息,一時都不知作何表情。
畢竟,他連兩個人在一起都是純靠自己猜,沒得到過當事人證實,連一句“恭喜”都沒送出去,就聽蘇藝一錘定音。
“你那什麼表情。”蘇藝笑了,“很驚訝嗎?”
趙以川如實說:“沒聽他說過你們倆在一起的事。”
“我讓他別大張旗鼓到處官宣的,當時預感不好,總覺得不會長久,現在果然吹了。”蘇藝不以為意地嘆了口氣,仿佛這對她而言雖然影響心情但還不至于飽受困擾,“才幾個月啦,放心,我也不會因為你是他好朋友,就對你帶私人情緒。”
“不是……”趙以川哭笑不得,“你們倆分開,是因為他要去平京嗎?”
蘇藝用筷子戳著盒飯:“差不多吧,他問我要不要跟他去,我答應,他就跟家里說會結婚。不過你也知道我的事業和人脈都在虹市,沒時間,也沒條件重新開始。”
但如果兩個人真在一起了,以楚暢家的條件,蘇藝何愁不能另辟版圖呢?
她沒這麼做,大抵因為她獨立慣了,不想依靠任何人。
“沒事兒,我以后給你介紹好的。”趙以川開玩笑,“開法拉利的小狼狗又不是就他一個,等以后遇到了再認識。”
蘇藝瞥他一眼:“我選男人,又不是選跑車。”
趙以川說“好好好”,為表安慰,給她另點一杯卡布奇諾。
不久前私下里玩鬧般的賭約突然又意想不到地得到了答案,他贏了,但就在這之前,趙以川已經兌現了想要的禮物。
想到要帶裴哲回家,這不是趙以川一時興起。
確認關系后,他就不止一次地打算過如何和崔麗分享這件喜事——他篤定,崔麗只會為自己開心。而現在,這件事終于提上日程,趙以川打了很多遍的草稿又怎麼看怎麼不完美,需要精心修改,才能正式呈報給崔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