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情動,可表情卻沒有因此有任何變化,拽住江栩頭發,對上期待又興奮的眼神,隋遲安站起身,同時按著江栩后腦往前送。
“快點。”他抬起腕表計算時間,“八點以前我必須出門。”
江栩說不出話,含含糊糊“唔”了聲。
他始終睜著眼仰視目光,看隋遲安剛收拾好的發絲復又因他的動作凌亂,看隋遲安被領帶束縛著,喉結卻不時失控地上下一動,壓抑悶哼,感覺到按在后腦的手指越發用力,近乎粗暴地把他當做了某種器具使用。
平時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隋老師。
現在這副樣子……
肯定沒有人見過。
7點58分,江栩倒回沙發里,大喘著氣,擦掉滴到胸口的東西。
“拜拜。”他大方地揮揮手。
隋遲安問:“你待會兒怎麼走?”
“走?我才不走。”江栩笑時嘴唇抿得薄,手指故意張開,用衣服很仔細很慢地擦干凈,“就這兒睡一覺,你中午記得給我帶飯回來。”
“再說吧。”
隋遲安語氣連起伏都沒,語畢,他匆匆地摔門而出。
踩著點打卡,姜嘉鈺剛為“今天又是極限卡點的一天”慶幸半拍,身后伸出一只手按上指紋儀,同時智能打卡機無情通報:
“隋遲安,遲到——”
姜嘉鈺如聽見什麼爆炸新聞,猛地回頭:“隋、隋總?!”
遲到了?!
從未打卡失手的隋遲安眉頭緊鎖,無比煩躁地舔一圈下排牙齒,回了姜嘉鈺一個郁悶的鼻音,夾起通勤包腳步生風地沖進辦公樓層。
與此同時辦公室里的裴哲看見OA同步推送的打卡情況,端著咖啡一時忘喝。
他放下杯子,望向剛走進辦公室的人:“稀奇,你今天居然遲到了。
”
“意外。”隋遲安說,把兩份文件遞給裴哲。
“還以為你對我回國晚了不滿,故意遲到來著。”
隋遲安:“沒有的事。”
雖然他的確覺得裴哲在東京耽誤的時間超過預期,但最近的要緊事,對方也一件不落隔著一片東海處理了,隋遲安沒什麼好指摘裴哲,更何況裴哲才是啟榮科技的一把手。
一把手剛度完假,神清氣爽,看文件的速度也比以前快。他對了對幾份合同和標書,確認與電子版沒有區別后,在底部簽上大名。
裴哲推回給隋遲安,剛想客套兩句“你辛苦了”,目光卻黏在隋遲安頸間,挺括的襯衫衣領沒能遮住——
半截紫紅的淤痕。
他好奇地問:“你談戀愛了?”
不提這茬還好,隋遲安剛聽清,本就因遲到而心情不佳現在更是跌進谷底。他一撇嘴,拿起文件沒想理會裴哲,可正要走了橫豎想不開。
“裴總。”隋遲安皺著眉,怨氣藏不住,“我沒結婚,最近也沒有這個打算。”
裴哲:“啊?”
隋遲安:“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結婚。”
他像指天發誓一般篤定地說完這句話,裴哲剛從記憶里抓住一個影子,試圖向他解釋,隋遲安接起電話,朝裴哲示意“待會兒聊”后健步如飛地跨出門。
“是我,講。在聽……”
看不見人、連電話聲音都被隔絕在了兩道墻后,姜嘉鈺裝了好一會兒不存在,這才自電腦后抬起頭,心有余悸。
“隋總今天吃了炸藥嗎?”
“心情不好吧。”
姜嘉鈺:“沒人說他結婚啊,反應這麼大。”
裴哲目睹那個吻痕,最初其實想到了江栩此前的話。
但隋遲安最大的優點之一就是分寸感,超越權限的一句不多問,同時超過底線的一個字也不忍。
就算真的被江栩招惹了應該不會只有這個反應,所以大約還是他誤會了。
他于是善解人意地為隋遲安的心情不好找理由:“他最近是辛苦,別管打卡了。還有,跟人事和財務都提一下,華建八局的項目做下來那部分績效我不拿了,全部算給隋老師當他的加班工資。”
“好的。”
“對了小姜,幫我處理點私事。”裴哲說,心情很好地發給姜嘉鈺兩個訂單,“今天下午應該這個會去我家安裝,你有空就盯一下。”
姜嘉鈺應了,掃過文件標題,順嘴說:“裴總你要裝房子?”
“換點軟裝而已。”裴哲笑笑。
姜嘉鈺直覺他從日本回國后——盡管就一個上午——好像分外好說話,不僅沒像以前第一時間開催各種進度,最開始要自己處理的都成了私事,可見旅途愉快,工作狂也終于享受到假期的好處,準備面對人生了。
結婚也非一無是處嘛,姜嘉鈺感慨著。
她更新了工作表格,把裴哲家的軟裝放在待辦事項,眼瞅著裴哲享受咖啡,沒提開會,便心安理得地開始準備摸魚。
點開閨蜜群,姜嘉鈺挑選的表情包尚未發出,手機振動,聊天框里彈出個鏈接。
她隨手點開了,剛看清標題和附圖,臉色一白。
“裴總您看這個。”
姜嘉鈺兩三步走到裴哲身邊,顧不得什麼,把手機往他面前放:“這是趙律嗎?”
某社交網站,熱門搜索。
聳人聽聞的標題掛上了本地新聞版面——
#男子不滿生效判決持刀報復經辦律師造成兩人受傷#
今天上午8點30分,金楠路翔隆天地寫字樓A座23層,某男子在電梯口刺傷XX律師事務所的兩名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