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不需要任何人填補。
裴哲已經把它抹平了,用逃避。
安慰的話有點蒼白,又覺得自己故意惹他難受很過分。
趙以川忍不住想順一順裴哲的后背,但伸出手碰他,裴哲突兀地往前縮,甕聲甕氣問:“……我昨天喝醉了,是不是特別討人厭啊?”
時間跳躍,趙以川愣了愣:“還好。”
裴哲整張臉都埋進一個靠墊里。
趙以川用力摩挲過裴哲肩膀,補充道:“挺乖的,你看你還會自己換衣服。”
“這事兒就別提了。”
“放心吧,我什麼也沒看到。”
悶在臉上的抱枕動了動,裴哲最后郁卒地倒在了一邊。
趙以川坐在他身側,垂眼就看得見裴哲正不知道怎麼放才舒服的腿交疊著,露出腳踝,沒開暖氣的房間,他大概是冷,踝骨都有點發紅。
“裴哲。”趙以川叫他,“那不是你的錯。”
良久,抱枕下傳來裴哲的聲音,有點憋著一股勁兒:“……我知道。”
“所以你怕什麼?”
裴哲始終沒移開抱枕,那像他的護盾,又仿佛面對趙以川的一個代號形象,有它才能坦誠。他好像忘了話題的起因是對趙以川的前任感興趣,也不再糾結ig的點贊和照片,想了很久后說。
“從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想談戀愛了。”
“和任何人嗎?”
“和任何人。”裴哲頓了頓,猶豫地補上答案,“我有點怕再傷心。”
對于裴哲多少,這應該算邁出了一步,但趙以川那天就猜測他應該短期內不會和裴哲見面,留點時間給彼此,好緩沖這場意外的交談。
當他走出電梯間,尚未稍微平復剛被強行贈送了一輛車的復雜心情,又遇到個核對門牌號的熟人。
“裴哲?”趙以川走過去,“你來干什麼?”
絲毫沒有被抓包的慌亂,仿佛這場拜訪早就在日程表里。裴哲拎著一個盒子遞給他,看著像某種禮物。
趙以川接了,打開門禮貌地請裴哲進屋。
“那輛新能源呢?沒在車位看到我就把車位占了。”裴哲的開場白帶點戲謔,“說什麼從家里開了車來,不會是騙我的吧?”
趙以川:“隔壁小區。”
裴哲說“哦”,把車鑰匙隨意地扔進玄關處的收納盒。
趙以川失笑:“非要給我開啊?”
“正好,過年的時候你把家里的車開回臨港。”裴哲指揮他,低頭看見趙以川給自己拿了新拖鞋,說一句謝謝后自覺換上。
趙以川站在一邊拆了盒子,不用拆進最里層包裝,他看見那個LOGO就明白是什麼。
帶點驚訝,他問:“這家店開到虹市了嗎?”
“剛開,全國首店。”裴哲尾音輕松上揚,“火爆得很,姜嘉鈺聽我想買,趕緊說給她多少錢都不樂意去。”
“那你怎麼買到的?”
“不告訴你。”裴哲已經走到客廳里和金絲熊打招呼了。
專做巧克力蛋糕的日本牌子,據說無論開到哪兒都是從北海道空運的原料全手工制作,小小一塊,價格自然標得對得起這份“匠心”。過去只有日本本土有店,后來第一家海外店開到了北美,趙以川閑得無聊專程前去試吃,合他口味,為此發送照片一張,至今仍是他ig點贊量最高的一條。
如果不是互聯網有記錄,照片始終留存,趙以川大概都不會相信自己曾經心血來潮從芝加哥飛到洛杉磯,就為吃一個巧克力蛋糕。
時光一去不復返了。
他想問裴哲,“怎麼突然對我有興趣了?”
但趙以川掂著包裝繁復的盒子,隔一層玻璃紙觀察其中那塊小小的千層蛋糕,說出口卻是:“找黃牛又花了多少錢?”
裴哲不答,生硬地錯開話題:“賠錢貨最近怎麼長得亂糟糟的,倉鼠也爆毛?”
“你真的看了我ig主頁?”
裴哲抓了顆瓜子,專心致志地逗金絲熊。
趙以川:“不會吧?”
裴哲側過臉躲開他探究的目光,別扭地說:“沒有專門看。”
當天裴哲吃過晚飯才走,湊合的兩份青椒肉絲炒面。他不喜歡面食,卻一反尋常地吃得干干凈凈,只覺得有點咸。
離開后,他告訴自己公司離趙以川住的地方很近所以蹭頓飯符合正常邏輯,更別提他還要給趙以川送車鑰匙。只是短會進行到一半,裴哲拿出手機,在幾個軟件中來回戳了個遍,不知怎麼又點開了很久沒上線的Instagram。
沒有關注,他直接在搜索框打下ID。
出乎意料的,趙以川一年多沒更新的主頁多了張照片。
金絲熊爆著毛看上去大了一圈,它躺在男人掌中,把自己攤成了一張鼠餅,瞇著眼,好像非常享受與主人的親近。
1Chuan:總算讓我摸了。
分明在說金絲熊,裴哲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耳后。
……挺熱。
作者有話說:
裴哲:代了。
第28章 二八、只要是裴哲希望的
新年剛來臨,商場和各大電商平臺就開始迫不及待接檔渲染春節氣氛。今年情況特殊,氣氛渲染了快一個月,掀開日歷,才臘月二十六。
過年太晚,人心卻早早懈怠。許多工作半死不活地拖著,戰線拉長后,連向來不太做人的蘇藝都開始遲到早退。
“聽說蘇藝姐談戀愛了,隔壁張律手底下的小常告訴我的,他昨天看見蘇藝姐下班后上了一輛敞篷法拉利,男的打扮特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