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靈機一動,想到了個辦法。
他拿起砂糖橘一人一半,塞在兩位肝火旺盛的選手手心,認真道:“再來一輪吧。”
“......”
他盡可能扮無辜,把自己從風暴中心摘出去:“剛才我不在,沒看到啊。”
“......”
周袖袖這回先發制人:“那打羽毛球。”
“?”宋見青很不服氣,“憑什麼,保齡球打輸了換打羽毛球?”
“跟你說了八百遍,我剛才發球手歪了,不是輸給你!”
“講不講道理啊,難道我的手腕是鐵的不會歪?”
在這次尚未吵起來前,云釅湊過去,動作迅速地撓了撓宋見青的手掌心,靈活得像是小蛇尾巴尖兒,撓得人戾氣消散。
突然被襲擊的宋見青扭頭看他,正撞入云釅盛滿星星的眼睛,濕潤得像是月亮誕生的海,一泓寒水盈滿寧靜,濃密纖長的睫毛彎呀彎。
他勸道:“別吵。”
宋見青瞬間丟盔卸甲,色令智昏:“好......羽毛球就羽毛球吧。”
羽毛球賽開始,兩方對打,而宋見青還沉浸在剛才云釅給他拋媚眼的甜蜜里,可能甜到大腦了,要麼扣球晚了,要麼手臂揚早了,反正就是幾次三番接不住球。
這次輪到周袖袖揚眉吐氣:“我就說吧,明明我打得就是不比你差。”
宋見青無力反駁,心臟還怦怦跳著,滿腦子都是怎麼趁她不注意偷親云釅一下。
于是他隨口敷衍道:“嗯嗯,你打得特別好。”
“......”
周袖袖無語,這種勝之不武的煩躁感是怎麼回事。
這游戲是打不下去了,她決定眼不見心不煩:“你倆別膩歪了,趕緊睡覺吧。”
云釅起身作勢要幫她推入電梯,被她拒絕了:“你守著他吧,我怕你離他幾米遠他狂犬病要犯。
”
他沒有再堅持,憋笑憋的很辛苦,問宋見青:“晚上我睡哪里?”
聽他這樣問,停在電梯門口的周袖袖想起來什麼似的:“哎宋見青,你今天出門前是不是忘了收拾客房了?”
宋見青蹙起眉頭,不解地問:“收拾客房做什麼?”
“?”周袖袖看傻子一樣盯著他看,“給云釅住啊?”
云釅站在中間,眼睛不自覺到處亂眨,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宋見青不知道是故意氣人還是干什麼,直白地說:“為什麼要住客房,他和我一起睡就好。”
“......”周袖袖這回合宣告徹底敗北,漲紅了臉大罵,“你還能再恬不知恥點兒嗎!”
電梯門關上,只留給客廳兩個“恬不知恥”的人一串電動輪椅尾氣。
宋見青疑惑地看向云釅,不知道是不是裝傻充愣:“我怎麼就恬不知恥了?”
他們倆能吵個天翻地覆是應該的,云釅臉也跟著紅起來,上去捂住他的嘴:“你住嘴吧。”
宋見青的房間看上去和他本人很像,灰色作基調,但是燈光一打倒是溫暖的。
只不過房間里空空蕩蕩的,除了一張大到離譜的床、衣柜、書桌,其他什麼也沒有,不像是長久有人居住的房間。
簡單來說,就是與他在蘇州的那個小出租屋截然不同。
并非第一次同床共枕,云釅卻驀然局促得不行,心中緊張得亂想:我睡姿會不會很難看?半夜不會踢到他吧?對了,我打不打呼嚕啊......
半年時光飛逝,他當初人生地不熟就敢跟著他這個陌生人走,甚至還敢直接抱人家、睡人家床上,現在反而倉皇的像入室盜竊的小偷。
等他反應過來時,宋見青的手已經攀在他腰際,趁他不注意用鼻尖輕柔摩挲他的臉頰,像是用濕潤的鼻頭輕拱主人的大型犬,半是埋怨半是撒嬌。
云釅心里受用得不行,又不會表現出來,手掌綿軟無力地推了推他的胸膛:“你做什麼?”
不說不要緊,宋見青裝狗愈發上癮,變本加厲摟住他亂蹭:“我在想,有些人第一次見面就抱我,還敢跟我回家,怎麼現在看也不看我一下。”
原來他們想到一處去了。云釅感覺自己簡直變成了一只沉甸甸的氣球,里面滿是黏膩的液體,稍有不慎就要破掉,任由里面的液體肆意流淌。
房中溫度漸高,云釅被他到處撫摸的手掌弄得脊骨都要化掉,有氣無力地辯解:“我哪里有不理你。”
靜電噼里啪啦穿梭在相貼合的毛衣里,像是這寸狹小天地中的燦爛煙花。
宋見青用尖利犬齒輕咬云釅不住滾動輕顫的喉結,在脆弱的皮膚上留下痕跡:“那你應該在走進房間的第一秒,就親我一下。”
云釅的大腦完全亂掉了,失神得像是團漿糊,根本無法思考這是什麼邏輯,順從他的話“嗯”了一聲。
曖昧氛圍中,他過分乖馴的態度,無疑是推動氣氛進入高潮的助燃劑。
接近零點,外面傳來清脆響亮的煙花爆炸聲,瑰麗壯觀的景象染亮半面天空,斑駁陸離的各色煙火透過玻璃,照耀在相擁而吻的戀人身上。
情欲涌動,宋見青不容他抗拒,把人箍緊圈在自己懷中,舌頭舔過他紅潤飽滿的唇瓣,還有口腔內的每一寸溫熱,仿佛要把他所擁有的空氣盡數掠奪。
云釅感覺自己的呼吸全都亂掉了,也用自己的行動回應著對他的愛意:他學著宋見青的樣子撫摸他的背部,感受他因用力而發脹微硬的肌肉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