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覺隴百無聊賴地歪歪腦袋。
“......”宋見青眼神莫測地凝視他。
“......你看我干什麼?”游覺隴被他看得心中發毛,警覺他有什麼話想說。
“你,不需要陪其他人?隨叫隨到?”宋見青語氣古怪地重復了一遍“隨叫隨到”四個字,不怪他狐疑,在讀大學沒有作業需要忙時,那麼松散的假期里游覺隴都成天見不著人。
那時候他不是各種忙著泡人,就是在沒良心地吊著別人,每天找他償還情債的前男友多得能組一局麻將。
“......”游覺隴沒想到他是在問這個,心虛地揉亂了頭發,語氣悻悻地解釋,“全都斷干凈了,我待在美國那幾年活得像和尚。”
越說到后面越不好意思,方才還氣焰囂張的皮球忽然就被戳破了個小孔,飛速癟了下去。
宋見青壓根不會把眼前的人和“浪子回頭”這個詞組在一起。看稀罕玩意般橫看豎看,瞧他是真心話,不禁目瞪口呆感慨。
“你真的好愛他。”
“我愛......”游覺隴被他噎得胸悶氣短,捂住下半張臉,決定趕緊把此話翻篇,“好好好對對對我就是為了他守身如玉你滿意了吧。”
他把重心不動聲色引回劇本上:“那他那邊,你去還是我去?”
兩個人“他”來“他”去的,都沒直接說這是誰。彼此心知肚明,逼得宋見青徹底敗下陣來:“你去吧。”
游覺隴觀察著他的表情,見他的確是沒有什麼抵觸,打游擊戰似的慎之又慎,進一步問:“那到時候,劇本?”
仔細讀完故事的宋見青很清楚他想問什麼,眼神飄忽,最終滯留在劇本上:“到時候他那一份,給他寫不一樣的。
我跟其他人都說好,嘴巴嚴一點,別說漏了嘴。”
聽他這樣肯定,游覺隴反而猶豫,惻隱之心動了動:“你舍得?”
回應他的是瞬息沉默。
宋見青的面具沒被他撬出一絲縫隙,鎮定自若地把文件遞回給他:“等下把完整版發給我吧。”
直到許久之后,他才開口回答之前那個簡短而沉重的問題。
“反正都是為了最終效果,我又不是二十二歲,沒什麼舍不得的。”
回籠覺醒來,云釅發現自己最近總是難眠多夢,就算吞上兩片褪黑素,也只能安睡上幾個小時。
不是把在蘇州時那短暫的幾天翻來覆去地夢,就是恍惚回到大學時光。
剛才他又夢到了宋見青邀請他一起過年,那年春節就周袖袖他們三個人過的,他自告奮勇煮餃子還全煮爛了。
不僅如此,還夢見他和宋見青兩個人在宿舍陽臺親來親去.....舌頭靈活得像是在打架。
那曖昧的水聲讓他不禁耳熱,他蜷起小腿,暗中暗罵自己恬不知恥。
倏地響起敲門聲,把他從愣神中生拉硬拽了回來,趕緊把床上亂成一坨的被子整理好。
門外候著的人仿佛心情頗好,沒有急切地繼續敲,只是安靜地等待他。
云釅胡亂整了整,幾乎是小跑著去開了門,看到門外的是游覺隴,更讓他懷疑自己根本沒醒。
他開口方覺自己嗓音上火干啞:“你怎麼來了?”
游覺隴倚靠在一旁,好奇道:“你剛才在睡覺?”
“嗯,”云釅把他迎進來,既然是朋友就不必擔心房間亂糟糟有什麼丟人的,“剛醒,你就來敲門了。
”
反正他生活技能為0的水平,游覺隴也很清楚。
他先是問了目前最擔心的事:“熱搜處理好了麼?”
游覺隴如實回答:“應該還沒,不過我看宋見青沒受什麼影響,反正他也不是藝人。”
云釅靜靜地聽著他的話,沒吭聲,不知道是難過還是什麼。
和宋見青交談一通后,游覺隴發現自己清晨在離開魚子西前和云釅說的話,竟誤打誤撞成了真。
他不忍心讓云釅繼續煎熬,話又不能說太滿,思忖了一路,也只能站在朋友的角度公正地說:“他真的比以前成熟了很多,肯定也在找相熟的媒體壓熱度了。”
感受到游覺隴的關懷,云釅眼睫輕顫,一雙明凈盈亮的眼睛比湖還要剔透,他揚起微笑:“這件事只要對他沒什麼影響就好。”
說罷,他提起陶瓷杯的柄湊到唇邊,欲蓋彌彰地飲,喉結輕滾。
他原本就瘦,現在心事太多,食不下咽,皮膚白得像層滴水就軟爛的糯米紙。愈發清瘦,下顎線條緊繃而清晰。
不再提煩心事,游覺隴換上與宋見青談話時截然不同的語氣:“你有沒有規劃以后要做什麼?”
云釅好不容易尋到機會回國,最重要的事自然是查清楚和周袖袖有關的一切。
可是時間久遠,趙家的勢力不小,想完成這件事太難。
當然這些話是不可能和游覺隴說的,他開玩笑似的回答:“抱緊丁如琢的大腿,混吃等死。”
游覺隴也被他逗樂:“我是問你還愿不愿意做演員。”
“怎麼,”云釅很是意外,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個,“難道你有劇要找我?”
他反問時沒當真,可當游覺隴用炯炯目光看向他,他頓時無措:“還真有?”
游覺隴學他的語氣,修長手指在桌上輕點,優哉游哉:“老同學的大腿不就是用來抱的嗎?我寫的本子,交給老同學去拍,想請你做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