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他這樣耍賴,云釅又不好意思拒絕,導致原本能夠綽綽有余走到教學樓的時間驟減,他們兩人只能狼狽地一路跑著來教室。
呼嘯而來的雪花像小冰錐,刺在皮膚上又猛然綻放,細密得和雨滴沒區別,云釅邊被他牽著手跑,邊想著他們兩個人狼狽的模樣,笑得樂不可支。
他們兩個踩點到達教室的動靜還不小,早早到了教室的丁如琢和游覺隴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出“臭情侶沒眼看”的意味。
面對游覺隴戲謔調笑的審視,云釅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課上老師講起,安哲羅普洛斯說:電影是詩意版的世界,某種意義上,電影惟一能做的就是使時間的流逝變得甜美。
仗著沒人會注意,他們兩個幼稚到囂張的地步,兩只手藏在桌下握在一起。
時不時對上宋見青飽含愛意的眼睛,云釅不免會感慨,如果有朝一日能和他合作完成一部屬于他們自己的影片,那該是多麼有成就感又幸福的事。
幾乎從那一天起,擁有一部屬于他們自己的、敘事成熟的影片,就成了云釅最大的心愿和目標。
下課后,丁如琢還極沒眼色地要來和他們一起吃飯,被哀其不懂事的游覺隴直接拽走。
看見丁如琢從茫然轉為恍然大悟的表情,云釅和宋見青并肩站著,不禁笑出了聲。
他發現,自己從圣誕節之后真的很愛笑,尤其是和宋見青在一起的時候。
明明仍在朔雪隆冬的季節,他卻恍若提前無限接近春天。
午飯時間,校園中來來往往的人實在太多,他們沒辦法再肆無忌憚地牽著手走在路上。
只能盡可能靠近彼此的肩膀,任由手背一下又一下地相互摩擦,低垂無力的手掌指骨相互觸碰,努力保持在同一頻率,何嘗不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牽手。
他感受到周圍的空氣都被洇染上無窮的熱,但是由于宋見青比他高一點,步伐又不會完全一致,他須得全神貫注,才能完成這樣一件沒意義到可笑的事情。
他甚至自暴自棄地想,干脆下一秒直接去抓宋見青的手好了。
對,別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抓住再說。反正他頭發長,路過匆匆的行人或許會以為他是哪個女孩子。
“在想什麼?”宋見青的詢問打斷了他的思路。
云釅被自己剛才的想法驚到,趕忙轉移話題,拿課上提到的實例影片做遮擋:“我......我在想,原來《死亡詩社》不是恐怖片啊......”
他實在是不好意思說,自己剛才在想怎麼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牽到男朋友的手。
這次宋見青好像沒懷疑他:“它的名字真的很讓人誤解,有段時間它是我心中的最佳影片來著。”
就這麼一路聊著,云釅漸漸把自己的手縮了回去,到食堂門口也沒能牽到宋見青的手。
他驚覺自己竟因為這樣一件小事,胸腔充斥著遺憾的酸澀。
......戀愛對一個人的影響真的好大。
“馬上放假過年,你要怎麼過?”
云釅其實還真的沒有想過自己要怎麼過這個年,以往他都是被迫參加一些他根本不喜歡的宴席,跟在云孝琬和沈於容身邊,把臉都笑得僵硬。
今年他經歷的變故太多,而霍池也躺在療養院中未醒,或許他會自己過。
他猶豫著開口:“可能是我自己過吧,我父母他們的事,你也知道一點。”
沒想到宋見青卻說:“你來,和我一起過怎麼樣?”
他見云釅怔住,補充道:“我媽和叔叔他們兩個要去三亞過年,家里就剩下我和我妹妹兩個人。”
他眼睛中的期許,讓云釅舍不得拒絕他,并且和他一起度過新年這件事,對云釅來說本身就具有莫大的誘惑力。
可轉瞬,他又想起那個隨時會爆炸似的趙祐辰。
宋見青曾和他提起過自己有一個繼兄,云釅也保持著僅僅聽說過的態度。
因為他們在蘇州相遇時,都沒有說出自己真實的姓名。他可以理解,他們都有著關于家庭的,不欲讓他人清楚的秘密。
再結合趙祐辰那邊對于宋見青的不友善態度,云釅覺得自己如果主動和他提起,無異于是給他亂糟糟的家庭關系又添麻煩。
他小心翼翼地試探:“可是你不是說過,還有一個哥哥?”
宋見青也像才想起來似的:“他也不會在家。”
這下云釅徹底沒有了拒絕的理由。
他看到宋見青滿足的笑容,就像是踩在軟軟的雪地里。他聽到他在自己耳邊低語。
“越是人聲鼎沸的時候......我越覺得你該在我的身邊。”
第52章 臨時病癥
拍攝計劃被全盤打亂,不止因為拱火熱搜,更因為琢磨不透的天氣。
原定的拍攝地今天北風獵獵,刮得人站不住,節目組決定讓所有人都先回到半山腰酒店去修整。
這就是外地錄制綜藝的弊端,尤其是高原上的氣候難測,只能被困在酒店里。
工作室的助理李三三打來電話問宋見青如何解決,她其實沒怎麼把這個熱搜當回事,以前宋見青也不是沒有過緋聞,只不過大多是和博越的藝人,和白落楓的緋聞更是多得不勝枚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