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鏡頭推到了他這邊想看宋見青喜得男友的表情,他只能佯裝有點尷尬又有點期待。面上泰然處之巋然不動,從嗓子眼里擠出來不滿:“復你個頭。”
抽到的身份卡沒有被換回去,云釅心中驀然松了一口氣,懸著的大石終于落下,他長舒了一口氣。
對上游覺隴玩味又關切的殷殷目光,他臉頰一熱,面對眼神犀利的大法官消極抵抗:“好啦,以后我再跟你解釋。”
大法官抿嘴,替他把真心話說了出來:“還好沒換,不然讓你看著宋見青和別人演情侶,噢喲,”他拙劣地模仿著南方口音,“你真要受不了呢。”
時至今日,云釅才發現自己身邊的朋友多少都有點賤賤的。他苦笑把臉埋在手心,無地自容:“你饒了我吧。”
在這里節目組先安排大家依次按照咖位大小拍攝了采訪部分,不出所料,退圈三年的云釅和學成歸來的游覺隴只能坐在冷板凳上等待。
云釅戳了戳他的肩膀:“你還沒跟我講,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他猶豫著組織語言:“陸景呢?”
工作人員請楊斯達和杜尋妍先錄雙人采訪,讓他們先等著。游覺隴聽他問起,像是早有準備,心不在焉地回答:“死了。”
“......?”
他的表情太過鎮定,云釅震驚到說不出話來,表情逐漸僵硬到詭異,連面頰的肌肉都隱隱抽動著。
時間仿若靜止,他瞠目結舌地詢問:“真的假的?什麼時候的事?”
這太荒謬了,云釅吞咽了一下,白凈脖頸上聳兀著的喉結滾了滾,手放在游覺隴的額頭上探測溫度:“沒發燒啊......”
游覺隴倚靠在椅背上,神情倦怠,把云釅放在他前額的手拉了下來握住。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扯動唇角勾起頑劣的笑容:“他死了,我敲鑼打鼓還來不及,”他狹長的桃花眼中蘊滿莫名笑意,“你不為我高興?”
“呃...”,云釅想起陸景和游覺隴分分合合許多次那攤子破事,直覺游覺隴絕不像他表面看上去如此不在意,思忖著自己該如何回答,“你高興,我就高興。”
在讀大學的第一個學期圣誕節時,云釅就彎得心安理得和宋見青確定了關系。這誘因無他,純屬是因為另外一個室友游覺隴在他眼皮子底下實在是秀恩愛秀得太張牙舞爪,整個人際交際圈中都高舉LGBT大旗,云釅耳濡目染,完全沒感覺有哪里不對勁。
作為朝夕相處的室友,游覺隴實在是云釅尋愛道路上的啟明星。
他修長的手指揉按著太陽穴,閉目養神:“啊,都感覺這死鬼是上輩子遇到的人了,你要不提,我都快忘了他。”
云釅古怪地瞧著他,完全不信。
他頸線繃緊,連接半截線條優美又伶仃的鎖骨,像是在回憶過往。
“我跟家里人鬧了半年,什麼招式都用過了,他們才勉強同意我回來,”他神情繼而轉為淡漠,打了個哈欠,說起這些事來滿是無所謂的態度,“要不是和陸景斷得一干二凈,他們絕不會容許我胡作非為。”
心酸歷程聽得人不舒服,云釅用手指輕輕撓了撓他的手背,安慰人也俏皮。
“不說這些了,我們倆怎麼聽上去一個比一個倒霉。”游覺隴眼尾略挑,目光燦燦,那張英挺非凡的臉又換上勾人心魄的笑容。
他微微側目,示意云釅一起看向正在接受采訪的宋見青和另一位女藝人:“記得看牢。”
女藝人氣場很強,和白落楓的路線完全不同,看上去英姿颯爽。云釅好奇地問:“這是誰?”
“她是文凌滄啊,你們居然不認識?”
二人身后冒出來一個陌生的聲音,一齊偏頭看去,發現是同樣并不認識的男藝人。
梁群對上兩人莫名的視線,不可置信地追問:“不會吧,你們也不認識我?”
云釅和游覺隴對視了一眼,清楚讀出彼此眼中的莫名其妙。
出道這麼久又白干了,梁群的目光黏在云釅身上,自我介紹:“我叫梁群,和她都是選秀出身的。”
不過是對家公司,這點梁群咽了下去沒說。怎麼說這兩場選秀的決賽夜也是驚動全網的水平,眼前這倆人居然毫不關心。
“哦,”云釅了然,不清楚他在圈內屬于什麼地位,但是總比自己高就對了,“我叫云釅,他叫游覺隴。”
“選秀?”游覺隴比他稍微要了解一些,“這麼說你們倆都是唱跳藝人咯?”
跳舞什麼的,從來都是云釅的弱項。聽游覺隴這麼說,對面前這名青春帥氣的年輕弟弟多了幾分敬佩。
他直白的眼神看得梁群臉頰一陣燒,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對......水平還成。”
你害羞個泡泡茶壺......游覺隴一眼看穿他藏著掖著的少男心思,極不留情地把話題轉回宋見青身上:“你主動和他提的分手?”
梁群起身去做采訪,云釅拗不過他,坦白道:“嗯。”
遠處文凌滄和宋見青耳語片刻,一起出去了。臨走前他還不忘往他們這邊望了一眼,像是在找誰。
好不容易眼神在人群中鎖定,又故意錯開,好像只是隨意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