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罷,唐一一乖覺地低頭,說:“是我想得太簡單了。非常抱歉。”
“沒事,你只是關心我而已。”葉懿川抬頭道,“你去看看羅昶是怎麼知道那些事的。從他最初說想寫我的傳記到現在,已經兩年了。兩年前,如果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從我的身上挖出更猛的料,不可能一直調查,還查得那麼深。”
“好,我馬上去辦。”唐一一微微欠身,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早不出現、晚不出現,為什麼偏偏等到他要和石嘉齡離婚的時候才出現?假如在花馬州發生的事情引起石萬濤的注意,那麼這起離婚案中將完全沒有葉懿川可以商談的部分,他會直接被石萬濤掃地出門。
葉懿川拿起手機找出梁成軒的電話,正要撥打,又因為氣憤反而將手機緊緊地握在手里頭。
既然那張照片已經交到牟云笙的手里,牟云笙應該會去向梁成軒求證照片的真實性。梁成軒知情后,暫時應該不會和他聯系了。
葉懿川猶豫了一會兒,沒有撥打梁成軒的電話。
沒過多久,門外的秘書給葉懿川打了一個電話,稱收到一份辭呈,因唐一一不在,他是否需要親自過目。
葉懿川不解,讓秘書把辭呈送進來。
如果是公司普通員工的辭呈,自然是交給人事部門處理,如果是高層的人事變動,他們會選擇和葉懿川商談。既然辭呈最初需要先交到唐一一的手上,直覺告訴葉懿川,應該是某位他私人聘請的傭工。
封面上是郁弭的字,葉懿川皺眉,待秘書離開后打開信封。
信件的內容是公文格式化的,郁弭在心中感謝了葉懿川這兩年來在工作上的幫助和照顧,對葉懿川的知遇之恩表示感恩,但因為母親年事已高,大病以后需要有個清凈的療養環境,所以他決定辭工,陪母親回老家,希望葉懿川能夠同意。
從葉懿川認識郁弭到現在,已經有兩年的時間。這兩年來,郁弭的生活不管過得怎麼樣,他始終把母親的身體放在重要的位置。葉懿川體恤他的這份孝心,時常覺得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人。
兩年……葉懿川的腦海里劃過一個念想,猛然間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羅昶那晚,就是初次遇見郁弭那天。
會是巧合嗎?就算郁弭是花馬州人,他那麼年輕,出生的時候草伏幫已經在花馬州消失了,他不可能知道羅昶所說的那些細節。
葉懿川晃晃腦袋,把這些無厘頭的猜想甩出腦子外面,收起辭呈。
不知道郁弭是帶著怎樣的心情把辭呈交到葉懿川的辦公室里,當天晚些時候,葉懿川因為工作行程需要用車,見到了郁弭。
兩年了,除非在床上,否則郁弭在面對葉懿川的時候,依然表現出恭敬和拘謹。
葉懿川見到他時端量了他片刻,看他束手束腳,像是尷尬,便不作多言,直接坐進車內。
郁弭可能不確定葉懿川是否已看見辭呈,神態間有疑惑和忐忑。
車子上路沒多久,葉懿川問:“你年紀輕輕,還沒到二十五歲,現在就回老家嗎?”
郁弭通過后視鏡瞟了葉懿川一眼,說:“托您的福,這兩年存了些錢。
回老家也不是待著,打算做點兒小生意。我媽一直想在老家起一棟房子,現在的錢應該夠了。”
既然他決心要走,葉懿川自然不必留他,說:“好吧。但是,你得等一一幫我找到新的司機。這年頭,要找個稱心如意的司機不容易。”
“好。”郁弭慚愧地說,“對不起。”
葉懿川無奈地微微一笑,說:“你還真舍得我。”
聞言,郁弭的臉紅到耳朵根上。
“不知道現在花馬州變得怎麼樣了?我還在那兒的時候,別說出柜,連談戀愛都得偷偷摸摸,有些人直到死都沒人知道他是同性戀。”葉懿川輕微地嘆了口氣,“不過,花馬州的氣候適合養老,這倒是真的。”
郁弭遲疑了一下,說:“我不是回花馬州。”
葉懿川驚訝道:“你不是花馬州人嗎?”
他點點頭,但說:“我爸爸是花馬州人,我出生在那里,但媽媽是許州人。我爸爸早些年已經過世了,媽媽說想回老家,是回許州。”
難怪最初郁弭要自己出來做工,原來他的家里沒有別的男人,他的經濟來源尤為重要。果然,郁弭雖然給葉懿川當了兩年的司機,兩人也不乏魚水之歡,但葉懿川對郁弭知之甚少。
葉懿川關心道:“家里只有你和你媽媽兩個人了嗎?”
“倒也不是。”郁弭試圖解釋說明,“我還有個姐姐,在析津。”
葉懿川詫異道:“以前怎麼沒有聽你說過?”
聽罷,郁弭再度面紅,羞赧地說:“她不是我的親姐姐,是我爸爸的另一個孩子。我媽媽沒和爸爸結婚以前,爸爸曾經有過一段婚姻,姐姐是他和他的前妻生的孩子。最初,我能來析津,是爸爸托了姐姐和姐夫的關系。
不過,爸爸去世后,我就不怎麼和她家走動了。”
“姐姐家幫了你那麼大的忙,爸爸去世以后就不聯系了嗎?”葉懿川訝異于他會選擇這樣處世,想了想,問,“姐姐的媽媽也在析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