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浚邦出事后,警方終于掌握草伏幫涉-黑的強有力罪證。曾經能在花馬州呼風喚雨的草伏幫作為黑社會勢力被政-府鏟除了,麥長河被捕入獄,陶佑圣逃亡在外。
于淼帶著梁成軒逃往越南追隨陶佑圣,她一生痛恨陶梁蘭玉,最后為了唯一的兒子苦苦哀求自己的情敵,求陶梁蘭玉的父母收留梁成軒。之后,于淼和陶佑圣亡命天涯,夫妻最終雙雙在逃亡過程中客死他鄉。
樹倒猢猻散,當梁成軒回到國內與吳文雄取得聯系,便得知草伏幫對花馬州而言已經是鮮為人知的“傳說”。
現在的花馬州人民忙著拼經濟、建設家鄉,再也沒有人回顧那段往事了。
至于陶梁蘭玉,她在當年幫助陶佑圣逃亡越南后,放心不下尚未被判刑的陶浚邦,回花馬州時被警方抓獲,因為意外死在看守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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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說,以前所有很厲害的大人后來都死了,所以葉懿川就更不會懷疑陶沛廷能夠僥幸活下來。
第44章 疑犯與囚徒-2
當年他們住的地方,全已經被轉手拍賣。梁成軒他們無處可去,最終只得下榻在城西的一家酒店里。
這里距離花馬州的公墓很近,所以非常冷清。
自從得知陶浚邦說謊后,梁成軒始終在心底對他保持警惕。
這警惕不在于擔心陶浚邦會做出什麼傷害他的事,而是不希望他再次傷害陶浚邦。
既然梁成軒已經決定和葉懿川分手,那麼即使陶浚邦知道他在春林曾經與葉懿川見過面也沒有關系,反正他們之后不會再有瓜葛。
他們沒有在酒店休息太長的時間,日落以前,他們搭乘網約車到了公墓。
因為來得匆忙,二人什麼都沒有準備,好在公墓的服務區有掃墓用品售賣。梁成軒用手機錢包購買了除塵刷和水桶,還有祭拜用的菊花和清香。
他們在墓碑林立的公墓中找到了陶梁蘭玉的墓,碑文簡陋,遺像上陶梁蘭玉的笑容依舊溫柔而脆弱。
墓碑附近已經長了不少草,兩人蹲在墓碑旁拔草,等到最后能給陶梁蘭玉上一柱清香,余輝已經散盡。
陶浚邦在墓碑前蹲了很長一段時間。末了,他抬頭問:“陶佑圣他們葬在哪里?”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直呼自己父親的姓名,梁成軒知道,他所指的“他們”是陶佑圣和于淼,回答說:“在那邊,陶沛廷的墓也在那里。”
聞言,陶浚邦的面色白了白。他古怪地盯著梁成軒,似乎為他能這麼自然地說出自己的死亡而詫異。
過了一會兒,陶浚邦起身拎起裝著各種工具的水桶,朝梁成軒指的地方走去。
梁成軒跟上,說:“時間晚了,不用管那邊了。”他想:于淼應該不會愿意陶浚邦出現在自己的墳墓前。
陶浚邦看了他一眼,說:“過去看一眼。”
花馬州的冬天,又潮又冷。濕潤的冷空氣像是覆蓋在鼻尖上,涼絲絲的,凍得人呼吸困難。
公墓的夜間沒有燈,他們只能用手機照明,遠處似乎有磷火閃現,靜寂覆蓋在墓前的雜草上,微微顫抖。
“你怕嗎?”突然,陶浚邦問。
天黑以后在公墓里走動嗎?梁成軒不確認他問的到底是什麼問題,回答說:“還行。
”
陶浚邦說:“也是,你沒做過什麼虧心事。”
梁成軒聽罷喉嚨哽了一下,但不必說些什麼,因為他們已經找到了那三座墓碑。
看見墓上枯敗的雜草和野花,梁成軒的心往下沉。他緊抿著唇,眼眶卻不由自主地發熱。
遙想當年陶佑圣和于淼這對夫妻在花馬州是如何的風光霸道,連警察都得忌憚三分,即使于淼曾經因組織賣-淫入獄,在獄中也不曾受苦。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人記得他們的姓名,他們只被這些野草和夜-露惦記。
梁成軒看向那座寫了陶沛廷名字的碑,一時有些恍惚。關于這座墳墓的安排,他曾聽于淼說過,可是從沒有親眼看見。
看著照片上少年的微笑,梁成軒不寒而栗,死亡似乎借由這個笑容爬上他的身體,他如同被扼住了喉嚨,難以呼吸。
陶浚邦在陶沛廷的墓前蹲下,說:“這里有花,別的沒有。”說著,他拿起那束枯萎的百合。
梁成軒想起之前吳文雄曾說過花的事,道:“或許是以前的朋友。”
“是懿川回來看過吧?”陶浚邦回頭,“陶佑圣和你媽的墓都沒有,應該不是草伏幫的人。來掃墓的人,應該只惦記你。”
梁成軒發現即使自己想和葉懿川劃清界限,陶浚邦依然會不斷提起葉懿川,像是要逼迫他承認什麼似的。他為此心中煩悶,開玩笑說:“說不定是同學,或者女朋友?我的人品沒那麼差。”
陶浚邦半信半疑,緩緩地站起來。
“也許之前葉懿川來找你的時候,確實還記得陶沛廷。不過現在六年過去,他是全球知名珠寶品牌的CEO,高高在上,哪里還會記得呢?”梁成軒說,“起碼,我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陶沛廷’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