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同后腦勺的傷疤,沒有了紗布,縫線看上去如此猙獰。
祁淮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將白應榆從自己懷里拉了出來,“白應榆,你哪天出院的?”
“……丑,別看。”白應榆默默捂住了自己光溜溜的腦袋。
“是不是提前從醫院跑出來的,學校那面打招呼了嗎?”
祁淮心疼地看著白應榆后腦勺的傷,想抬手觸碰,又舍不得似的停在了半空。
白應榆不明白祁淮怎麼這麼兇了,心里怕他變成和三年前一樣,仰頭看向他,眼角還有濕漉漉的淚痕。
他稍稍在祁淮面前跪起來,祁淮面無表情卻護著他,怕他掉下沙發。
任由白應榆貼在他耳邊,一手捂著禿了的后腦勺,“我好害怕你這樣兇我,拜托不要這樣…”
祁淮那顆心又酸又軟,失而復得的珍寶他怎麼能舍得兇。
抱緊白應榆,撫過他的后腦,語氣滿是寵溺無奈:“我該拿你怎麼辦……先跟我去醫院吧,有什麼話晚點再說。”
第136章 給小羊換病號服
關于祁淮的風言風語很快傳遍了整個建筑所,祁淮牽著白應榆的手在辦公室里面拉門,還沒等走出去時,外面一群人踉蹌栽了進來。
祁淮視線冰冷地看向這群人,氣氛瞬間變得尷尬了,幾個面面相覷,誰都沒開口說出什麼。
“怎麼不走啦,祁哥。”白應榆從祁淮身后探出頭,想要看看怎麼回事。
他只看到一群人影,就被祁淮按著腦袋又按回到身后了。
“你們在這里做什麼?”祁淮嚴肅道。
“這個,我們……就是想問問你和你的這位、這位朋友需不需要碘伏什麼的,關心一下。
”
“對對對,關心一下!”
“祁老師,你朋友沒事吧,剛才哭得那麼兇,沒什麼事吧。”
其中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帶頭找了個借口,剩下一群人應和著,畢竟在他們眼里,祁淮這個千年不開花的鐵樹竟然也會在被別人偷襲強吻后這麼淡定。
白應榆的身份實在太令他們好奇了。
“我沒哭……”白應榆在祁淮身后不肯承認,低聲辯解。
“下午我有事,先走了,和甲方的會議推遲到下個禮拜。”祁淮忽略他們那些八卦的問題,牽著白應榆自顧自走在前面。
“推遲了?!祁淮!你想什麼呢?唔…”身后人群中祁淮的助理苦著臉追上來,下一秒就被捂住了嘴巴拽走了。
而祁淮身后的白應榆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在一樓的時候,是當著這群人的面親的祁淮,瞬間變成鴕鳥,頭都不抬起來了。
“能走嗎,用不用抱你。”還沒從人群緊盯的視線里走出去,祁淮便轉身關切地問道。
白應榆正擔心著自己會不會因為這個吻耽誤祁淮在建筑所的工作,而且他已經收到了黎時建筑所的offer,放完春假后他就可以回國來這里實習了。
他倒是可以換一家建筑所,只是不希望祁淮被自己影響。
早知道就不那麼沖動了。
“不、不用的。”白應榆說著,往祁淮身后又躲了躲,想拉著祁淮快點往前走。
“你不說屁股疼嗎?真的沒事?”祁淮反倒不依不饒上了。
白應榆臉紅得像番茄,扯著祁淮的袖子,猛地搖了搖頭,在一眾人吃瓜看熱鬧的表情里,被神色鎮定的祁淮拉著離開了。
跟著祁淮坐上車,撲面而來的是那一股濃郁到嗆人的煙味,白應榆從坐上副駕駛后就一直止不住的咳嗽。
“對不起,你先下車等我,車里味道有點重。”祁淮忙著開窗散味,他緊張地看著白應榆,生出一絲懊悔來。
“你抽了……咳咳,多少支煙呀。”白應榆捂住口鼻,并沒有下去。
祁淮沉默著轉動鑰匙,俯身為白應榆系好安全帶,開車去醫院的路上又主動牽起了白應榆的手,指腹細細摩挲白應榆的指節。
“回國后你還好嗎?這樣吸煙對身體不太好吧……”白應榆旁敲側擊,以為他是遇到什麼工作上的難事,“我們的合作不是還沒結束嗎,如果有其他地方我可以幫你分擔的可以和我說。”
“我到底為什麼這樣,你是真不知道對嗎,白應榆。”祁淮稍用了一點力氣捏了下白應榆手掌,開口道。
白應榆聞言愣了兩秒才明白,他掐著自己指尖,聲音輕淺:
“我也不想啊,你連那天晚上抱過我都不記得,我在醫院里的時候,每天都想著你能看到我的消息,可你就像是消失了一樣,我以為你又騙我玩呢。”
委屈的控訴讓祁淮瞬間沒了脾氣,想起白應榆在醫院里,躺在急救室昏睡不醒的畫面,他的心就好像吊在懸崖之上,只是想起來那天就膽戰心驚。
“對不起。”祁淮認錯倒是熟練,趁著紅綠燈停下時看向白應榆,余光瞟過白應榆又戴上假發的后腦勺,“傷口是不是還很疼?”
兩人互相望著,白應榆先一步濕了眼眶,而后祁淮便手忙腳亂過來,撫摸他的耳垂和眼尾。
“別哭,都是我的錯,以后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不會忘記和你在一起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件事。”
祁淮那張剛才還面無表情的臉上泛起波瀾,他慌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