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絲都被吹到腦后,露出那凍得泛白的額頭,還有剛剛結痂的傷口,上面還有剛拆線的痕跡,有些嚇人。
夜深露重,祁淮打車趕到白應榆樓下時又下起了大雪。
只是走了一百多步的距離,祁淮凍紅了鼻頭,肩膀上和發絲上落滿了白雪,那張本是冰冷漠然的臉上倒是生動了幾分。
他來不及拂去肩膀上的雪,就上了樓,站在白應榆門前,按響門鈴等待的那幾秒鐘里,他才拍了拍腦袋上還沒融化的雪花。
“這麼晚了誰啊。”來開門的不是白應榆,是馬駿。
門打開后,馬駿愣了一瞬,先是看到祁淮那張脆弱的臉上紅了的眼尾,還有眼底的水霧,回過神剛想問祁淮這麼晚有什麼事,便被對方搶了先。
“榆榆呢?”
“榆榆?白應榆嗎?”
“馬駿,你不用幫我帶那麼多東西,差不多就行。”白應榆的聲音從里屋傳來,隨著腳步聲由遠及近。
祁淮那顆心像是又活過來一樣,他松了一口氣,剛要慶幸白應榆還沒有走,便看到跟在白應榆后面一起出來的還有林原。
幾人面面相覷,祁淮感覺自己的心又無邊的痛起來,隔著幾步的距離,他依然能看見白應榆紅腫的眼皮,他忽略一邊礙眼的林原,喊了一句:“榆榆,新聞是假的,我可以向你解釋。”
白應榆看著祁淮那情真意切的模樣,只是感嘆對方比三年前演技更加進步了,他想如果這次又信了祁淮,自己又會落得什麼悲慘下場呢。
耳邊的聲音變得縹緲了,白應榆握緊袖子下的手心,像一只蚌,即使是溫柔的觸動也讓他緊緊閉上自己的殼。
“你還來干嘛,我說過我重新戀愛了,不方便見你。”
白應榆冷漠地看著祁淮,可看到那人臉上茫然到難以置信怔愣的表情,心又無端疼了起來。
“榆榆……”祁淮并不信,雖然他知道自己不對,但是在來倫敦后,他查過白應榆身邊的人,除了馬駿是單身其他都是異性戀。
一邊的林原見狀,抬手一把將白應榆攬入懷里,他蹙眉,敵視看向祁淮,“祁淮學長,你大半夜出現在應榆家,是不是太打擾我們倆了。”
祁淮感覺胸口堵得難受,他轉眸看向白應榆,面對這樣的場面再如何里只理性的祁淮也都被牽著鼻子走了。
白應榆從來不隨便跟別人有身體接觸,祁淮直直注視著他,等一個答案。
似乎感受到這兩道灼熱的視線,白應榆想起那張新聞里的照片,想到祁淮三年前利用自己的愛來欺負他報復他,身體如同墜入冰窖,冷得徹骨。
他太害怕了,那種被壓在床上毫無反抗能力,一遍遍被羞辱的痛楚。
“祁淮,你打擾到我和林原哥了,你走吧。”白應榆抖著唇開口道,恍惚間他看見祁淮眉骨的血跡,在那純白的雪花間如此刺目。
“我草?”不止祁淮,馬駿臉都綠了。
站在門口的祁淮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掏了一個大洞,冬日的冷風和雪花灌進來,明明有千百句話要說,此刻只剩下苦澀的淚咽回肚子里。
作者有話說:
不會虐太久的,放心
第129章 十年前就喜歡你
因為撒謊,做了壞事,白應榆不敢抬頭看其中一個人,兩人灼熱的視線讓他如此難堪,可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他收不回了。
周圍驟然安靜,除了馬駿的一句‘我草’只剩他自己不安的心跳聲。
痛苦的情緒掩蓋一切,白應榆抬頭看向祁淮,在明明暗暗的光線下,他看到祁淮劃過眼角的熱淚,滾滾而下。
可為什麼會是這個表情……
四目相對,白應榆聽到祁淮沙啞的聲音:“你說什麼?”
到了嘴邊的話,突然變得如此艱澀,難以說出口。
白應榆捏緊手指,嘴唇開合,還沒有鼓起勇氣說什麼,肩膀便被身邊的人抱住了,腳下踉蹌撞進了那人的懷里。
“祁淮,你打擾到我和應榆了。”林原沉著臉,一臉敵意。
白應榆沒敢抬頭看,下意識想要逃離這個懷抱,卻又想報復祁淮,他一面不舍看到祁淮的眼淚,一面想起自己的委屈又想讓他更痛苦些。
可就連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之所以能夠報復祁淮,看到他痛苦,也都源于祁淮對他毫不掩飾的愛意。
祁淮站在門口,任由穿堂風吹起他額角的碎發,那眉骨處的傷疤昭然露出,眼尾是血一樣的紅。
“好。”祁淮深深地看了白應榆最后一眼,迎著那目光白應榆感覺自己呼吸都受限。
一直到祁淮消失在視線里,白應榆才得以正常呼吸。
肩上林原的手也拿了下去,白應榆咬了咬唇,開口道:“對不起。”
林原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旁邊吃瓜一線的馬駿一把關上門,撫著胸口,滿臉震驚,“白應榆,你和林原什麼時候在一起的,還有這個chad設計師他為什麼……不是,你們什麼關系。”
“自己猜。”林原三個字把馬駿糊弄過去,任由那人在一邊抓耳撓腮地八卦,一句也不多說。
其實被白應榆這樣依賴當成工具人,林原絲毫沒覺得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