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應榆哭得狠了,隔著祁淮的衣服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他幾乎用了全力,熱淚滾滾而下,是三年的愛恨糾葛。
直到嗅到血腥味,他才恍惚間抬起頭,像是嚇到似的看向祁淮。
祁淮眼底盡是放縱,絲毫不在意,好像被咬出血的不是他。
“解氣了嗎?”祁淮嗓音沙啞問他。
白應榆腦子愈發混沌,他看著那淺色襯衫的血跡,沒有多思考,將那領口往下拉了拉,扣子崩開也沒注意到。
露出的肩膀上,是線條流暢的肌肉線條,那上面一圈整齊的牙印,幾處已經破皮蜿蜒著血絲,周圍青紫一片。
“不解氣。”白應榆盯著那被他咬傷的地方,心中滋味難說。
祁淮嘴角勾勒起弧度,他聲音低醇,帶著難以察覺的苦澀:“我說過我挨打慣了不怕疼,不解氣就繼續到你解氣為止,不用在意我。”
想象中那種報復的暢快感并沒有,白應榆感覺有什麼郁結在他的胸口,怎麼都發泄不出來。
他猛地張嘴作勢要咬,卻清楚感覺到祁淮抱住他的手收緊,身體也繃緊了,余光里看見那人表情,心中有了刺痛感。
痛覺神經都是一樣的,怎麼可能會有人不怕疼。
閉上眼是往日一幕幕相愛的畫面,白應榆乖巧極了,他紅著耳尖伸出舌頭在祁淮那滲血的肩頭舔舐……
“我還是不想你疼。”白應榆說著,將那襯衫給祁淮穿好。
余光里看到祁淮驚愕的臉,耳邊祁淮在說什麼,可白應榆已經沒有精神去聽了。他哭得累了,鬧得乏了,眼皮沉重。
……
從摩天輪上下來的時候,白應榆被祁淮嬰兒抱的方式抱在懷里,那件灰色大衣披在對方身上,完全把白應榆瘦弱的身體包裹起來了。
回到車里,祁淮坐在車的后座一直抱著他良久沒動。
白應榆睡得并不安穩,祁淮雖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靜,手上卻在溫柔拍打著白應榆的背。
剛才白應榆的話,足夠讓祁淮怦然,他想,他和白應榆之間絕對不能只是這樣留下遺憾。
糾纏也好,互相磋磨也好,他不可能放手了。
褲子口袋里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震動起來,祁淮拿出來看了一眼,是祁廷韞的電話。
祁淮想都沒想就直接掛斷了卻沒想到祁廷韞鍥而不舍地打了三四個。
最后祁淮忍無可忍,抱著白應榆一手捂著他的耳朵,接通了電話。
“回國,公司出事了。”不等祁淮開口,祁廷韞就開了口,聲音疲憊又急切。
背景中嘈雜的聲音,祁淮聽出來有記者的聲音,提到了官司。
“和我無關。”
祁淮看了眼懷里蹙眉夢囈的人,眼底的戾氣散去幾分,一邊捂著白應榆一邊揉弄對方的耳垂,害得白應榆夢里都在做羞羞的事。
“……你是不是和小榆在巴黎。”
祁廷韞雖然沒再多說什麼,祁淮卻明白了這其中的威脅。
三年前關于白應榆的那些照片和網上的負面評論祁淮都刪了個干凈,可他不確定祁廷韞會不會又找人跟到倫敦,他不敢拿白應榆的未來賭。
“祁廷韞,你什麼意思。”祁淮猩紅著眼,一字一句像是要把祁廷韞生吃了似的。
“馬上回國,別讓我說第三遍。”祁廷韞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第124章 替你看看爸媽
白應榆這一覺睡了很久,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的事了,他動了動眼皮,感官開始漸漸恢復,聽到周圍打游戲的聲音。
轉過頭看到室友馬駿正坐在他自己的床上打游戲,白應榆轉頭又看向天花板,身體絲毫沒有感到輕松,這一覺倒是讓他更覺得疲憊了。
“哎,你醒啦,你可真能睡,從chad設計師昨天送你回來睡到現在,你怎麼和他一塊出去了啊?”馬駿邊說眉頭皺得死死的,打游戲正上頭。
“祁淮?”白應榆喃喃自語,揉著太陽穴從床上坐起來,頭疼欲裂,他怔然地看著被子,顯然有點斷片。
比起這個,他更奇怪的是自己昨天壓根也沒有喝酒,就是喝了一杯特調的氣泡水。
“你倆什麼關系啊到底,昨天你回來的時候眼皮和嘴都是腫的,你們去干嘛了?”一把游戲結束,馬駿投來好奇的目光。
白應榆心猛地懸起,腦子里只能拼湊一些片段,卻還是記不太清自己喝醉之后到底都做了什麼。
抬手摸了摸眼皮,確實還腫著。
“我靠,你們倆不會是……”馬駿瞠目結舌看向白應榆,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白應榆后背一僵,看向馬駿,心臟亂跳起來,緊張地抓住了手下的被子。
“你倆是合作不順吵架了嗎?之前聽說你和chad設計師要一起做鐘樓的設計。”
聞言,白應榆松了一口氣,“嗯,現在幾點了,是不是要去上課了呀?”
怕馬駿再多問,白應榆順勢轉移了話題,馬駿重開了一把游戲,開口道:“今天周日,上什麼課,你再休息休息吧,你那臉色跟見了鬼似的,喝了多少酒啊這是。”
白應榆耳根子一紅,沒臉說自己就喝了一杯特調。
床上的手機震動兩聲,屏幕亮了起來,上面是祁淮發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