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今天在禮堂上的演講中萌生的一點關于寺廟的靈感,或許還有許多格局都還欠缺,但是這個作品,自從貝母亭以來,是白應榆最滿意的一個了。
白應榆知道自己沒辦法參與到學校鐘樓的設計中了,但是也想著自己再改一改或許有可能放到網站上,被其他人看中。
在畫室坐了太久,白應榆都有些困了,他看著圖紙上的幾乎成型的建筑,自我欣賞了一會,他依靠在椅背上被落日曬得懶洋洋。
接連打了幾個哈欠,白應榆眼皮也愈發沉重了,白應榆闔上眼打算小憩一會再回家。
白應榆的呼吸漸漸變得綿長時,坐在畫室后面安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的祁淮緩緩站起身。
他穿了一件駝色的大衣陪著黑色靴子,頭發隨性慵懶的散在額頭前,多了幾分少年感。
窗外的天已經徹底黑了,只剩流水映照進來的光,祁淮起身打算趁著白應榆睡著趕緊離開,卻在走到白應榆的設計稿前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他定睛看了一會,這種感覺恍惚間好像回到了三年前,第一次看到白應榆為了設計大賽準備初稿那時候。
看著睡得正香的白應榆,祁淮猶豫再三,還是微微俯身。
他一手撐在白應榆的椅背上,而另一只手抬起,手里的可擦筆筆尖落在圖紙上,有些多管閑事地在白應榆設計中加入了一些自己的新鮮想法,并將線條感加深了。
他每一次下筆都格外的輕,生怕吵醒白應榆,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光雖落在那圖紙上,卻沒有一秒鐘不在注意白應榆。
終于筆尖抬起,祁淮將自己的視線從圖紙上默默轉向白應榆的臉,深邃的眼眸里映進幽藍色的水波紋,倒映著的還有他的睡顏。
白應榆好像是比三年前胖了一點,就連皮膚狀態都更好了,祁淮心中怦然,如擂鼓般敲打著。
放在白應榆椅背上的手慢慢收緊攥成拳,祁淮有些按捺不住想要觸碰他的欲望。
起初祁淮的指尖也只是悄悄蹭過白應榆脊背的布料,或許是沒把握住分寸,也或者就是故意的,指腹劃過肩胛骨時,他貪心地輕輕摩挲著,眼里滿是柔情蜜意。
可下一秒他便聽到白應榆的嚶嚀,怕被發現,立馬燙到了一般將手移開了。
“唔……”白應榆哼了一聲,頭偏向了祁淮的方向。
祁淮本就靠得白應榆很近,這樣一來,白應榆的額頭幾乎抵在了他的腹部,白應榆睡著了還是和以前一個樣,一點兒也不老實。
他的頭靠在祁淮腹部,祁淮還要用手托著他的后腦勺。
“你自己貼過來的,一會醒了別怪我。”祁淮語氣寵溺,趁著這個時刻,手指輕繞白應榆的發梢。
他在自我欺騙,卻又不想趁著白應榆睡著做什麼過分的事,正想要把白應榆放回椅背上時,便看到白應榆顫動的睫毛,下一秒便睜開了眼。
兩人用一種相當詭異的姿勢對視了。
白應榆剛醒,那雙懵懂的眼看到祁淮時愣了一會,反應過來瞬間想用手推開他。
卻沒想到他胸口硬邦邦得和石頭似的。白應榆不僅沒有推開祁淮,掙扎時反倒手忙腳亂地一巴掌打到了自己的嘴。
“嗯唔!…”這一下沒收著力,打得不輕,白應榆捂住嘴,疼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嘖。”祁淮眉頭緊鎖,握住了白應榆的手腕,“打到自己了?”
他的語氣帶著關切,不再像以前那般愛白應榆的方式都是隱秘的,現在倒大大方方了。
以前白應榆都是自己在祁淮這塊冰川上自己尋找那一點不抵御寒的溫暖,面對此刻遲來的溫暖,他已經不稀罕了。
“唔永泥管(不用你管)……”白應榆捂著嘴聲音也有些模糊了。
祁淮沒有聽清,他輕而易舉地將白應榆的手按住在一邊,因為著急也沒想太多,看到白應榆嘴唇上面紅了一片,直接伸手去觸碰白應榆的嘴唇。
拇指輕輕撩開那人的上嘴唇,牙齦上帶著點點血跡,應該是被牙齒磕破了唇肉滲出來的血。
“還跟小孩子一樣。”祁淮眉頭始終蹙著,剛說完他便看到白應榆的腳抬起來了,想起來躲已經晚了。
“!!”命根子被痛擊,即使是遇事不改面色的祁淮也變了臉,瞬間疼得撒開了白應榆,往后踉蹌一步,弓著腰扶住了一邊的畫架,臉都憋紅了,額頭青筋凸顯。
白應榆沒想到真的會踢中,他只是在電視上學來的防身招式,今天第一次用。
大概看了一眼祁淮感覺還不算嚴重,他便迅速收拾好自己的圖紙和背包,起身就要跑。
面前,祁淮攔在路中間,白應榆路過時,祁淮還沒緩過來,啞著嗓子道:“我沒想干別的……”
“那你就別、別碰我。”白應榆一臉嫌棄又驚慌地看了祁淮一眼,倒下的架子也沒有扶起來,直接跑出去了。
畫室里只留下祁淮一個人,白應榆走后他才稍稍不顧及形象,幾乎整個人蜷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