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祁淮面上故作鎮定,一步步走向祁廷韞,站在他的辦公桌前,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直視著他。
“劉明芳在天上要是看到你這麼對白應榆,爸,你說她會不會恨死你啊?”
祁淮的話音落下,坐在辦公桌前的祁廷韞臉頰的肉跳動了一下,祁淮甚至看得清祁廷韞因為氣惱咬緊的下顎。
他扭曲地覺得爽快,心里頗有幾分得意。
桌上的電話在這時響起,急促得像是狂風下的暴雨,氣氛也更緊張了。
兩人對視良久,祁淮將桌面上的照片一把帶走,轉身離開前,背對著祁廷韞開口道:“這件事要是被記者爆出來,我不會放過你。”
沒大沒小地和祁廷韞說話不是第一次,可這樣的威脅卻是祁淮第一次說出口。
身后那個年過半百的男人氣得整張臉都是紫的。
在祁淮推門而出的那一刻,將桌面上響個不停的電話接起來,還不等對面的說什麼,暴躁地整個座機扔向門口。
此后一整個下午,不好過的只剩下祁氏公司里的員工們。
祁淮的腳傷在第三天就在已經不那麼腫了,他自己也沒有把醫囑當回事。
回去的時候,在外面騎著摩托跑了一下午的山。
在速度與鶴唳的風聲中,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靜下來,眼前是不斷變幻的霓虹,不斷閃爍在他眼眸里。
直到貼在胸口的手機連續響起幾次,祁淮才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緩緩落回地面上。
在極致的刺激中,祁淮停了下來。
拿出手機,顯示著“小洋芋”,祁淮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看到這三個字的時候,他眼底的戾氣散盡,只剩下柔情。
接通后,祁淮沒有說話,等了兩秒,聽到了白應榆說:“祁哥,今晚回來嗎?”
“嗯,在路上。”祁淮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看向路標,已經快開到郊區去了,根本不是往公寓的方向走。
“那可、可以給家里買點東西回、回來嗎?”白應榆小心翼翼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過來。
“想要什麼?”難得聽到白應榆也有了需求,祁淮倒是有幾分好奇。
“碘伏,可、可以嗎?我在做飯,得看、看著廚房,不能出去……”
祁淮眉心微微蹙起,語氣跟哄小孩似的,徹底成了夾子音:“又把哪里傷到了,做飯的事等我回去,乖。”
“不、不是的……”白應榆聲音低了幾分,沉默著沒有再說下去。
祁淮微微怔了兩秒,很快明白過來白應榆傷的地方是哪里。
昨晚祁淮以自己腳受傷了為理由,讓白應榆幫忙,兩人一起洗的澡。
洗澡的時候祁淮壓著白應榆欺負了一會,起初白應榆趴在浴缸上哼哼唧唧的。 后來沒等幾秒鐘,一切就失控了。DAO.DU.JIA.BAO.ZHA
不過兩人都是新手,祁淮心里還是忌憚著怕弄疼了白應榆。
等祁淮聽到白應榆由隱忍變得撕心裂肺的叫喊,心中一慌,失控的火苗被徹底澆滅了。垂眸看時,指尖上沾染猩紅。
見狀,也只好作罷,祁淮還心疼自責得不像話,帶著白應榆回臥室涂了點藥膏。
白應榆嘴上說著沒事,卻撇著嘴,眼珠濕漉漉地盯著祁淮,祁淮的心都被看得軟了,沒忍住在白應榆軟乎乎的雙丘上親了兩口。
“抱歉,我沒有控制住,下次不會了。” 祁淮聲音低沉。
白應榆羞赧震驚的說不出話,心里怦然,縱使有委屈也都不再提了,搖了搖頭也原諒了祁淮。
……
記憶回籠,祁淮也有些愧疚,開口道:“不用碘伏,我買別的回去,手上的事做回臥室等我。”
“好,那個……你沒、沒騎車出去吧?”白應榆又道。
祁淮又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出門前答應白應榆不騎車,眼下只能撒謊了:“沒有,我打車回去。”
“好,我等你。”白應榆基本的話也不那麼結巴了。
掛斷電話后,祁淮開著摩托車一直到家附近的一個停車場停下。 而后走著回到家的。
腳踝處的壓力還是有些刺痛,敲響門后,在等待的幾秒鐘里,祁淮在失去親情的多年之后,終于也有了幸福感。
他發現,原來等待也是一種幸福。
門被打開,暖黃色的燈照進漆黑的走廊,祁淮就這樣站進了光里。
“祁哥。”
白應榆穿著一件印著小綿羊的白t恤,也是祁淮給他買的。
上次從山上回來,祁淮幾乎是把白應榆身邊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換上了小綿羊圖案的。
白應榆頭發剛洗完,蓬松極了,看上去軟綿綿的,一看就好欺負。
祁淮眼睛都無法從白應榆身上離開,心里因為劉明芳的芥蒂始終存在,可是對白應榆的喜歡也從未消減。
“疼狠了?”祁淮躋身進門,語氣溫柔又繾綣,早就沒了以往的冷硬兇巴巴。
白應榆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我、我沒找到藥,祁哥……”
說著便委屈起來了,白應榆哼哼著就要往祁淮懷里撲,祁淮習慣性地伸出手環抱住他的腰身。
“嗯,是我回來晚了,先上藥,上了藥就不疼。”
祁淮將白應榆抱起來的時候,手臂的肌肉線條流暢,他身上的黑T恤都被繃緊了。
回臥室的路上,祁淮看到客廳餐桌上擺著的飯菜,心里熨帖。